夜谈(1 / 3)
在场四人相互交换了眼神,金乌上前添了一周热水,之后唐颂抿了口茶道:“漕运路线历来由兵部勘察,漕船却在洛城牡丹堰沉没,洛城本无匪盗,却出现一帮来路不明的匪盗打劫粮草,今年水陆漕粮转运使是贾旭恒。看似兵部、洛城、贾旭恒这三方都闯了祸,而这三方都与燕王关系密切。”
独孤上野道:“巴望着燕王出漏子的除了太极宫和齐王这两派还能有谁?”
秦衍道:“起初我以为太极宫一方派遣贾旭恒运输漕粮,是为了等漕粮回京后,以损耗为由计较锱铢,以此来问责贾旭恒,没想到他们做的更绝,直接毁了所有的漕粮。”说着他看向独孤上野和萧羽:“这回兵部和洛城惹得麻烦大了。”
唐颂思忖道:“秦哲应当是不知情的,虽然他迫切的想要剪除燕王一派的势力,但他不会弃自己新帝的名声于不顾,也不会牺牲百姓赋税为自己的权柄谋私,秦哲的胸怀没有狭隘到这等地步。”
听她为秦哲辩护,桌案对面两人向她看过来,唐颂望着他们说:“我确信。”
独孤上野和萧羽颔首,相信了她的判断,没有问出“何以见得?”类似的话。如果他们有疑问,唐颂便会想起南窗边秦哲那张脸。
秦哲不是满朝文武期待中那类“东郎屹立向东方,翘首朝朝候太阳”的正大天子。他是从烟花柳巷中落荒而逃的废物皇子。但这位废物皇子在御案前抬头,他并不完全是盲目的,他力排众议封一个妓/子为贵妃,放一国之后出宫任职授课。唐颂偏向于褒义的想,古往今来,也许再没有哪位帝王能像他这般因为个别女人犯讳违例,秦哲表露出来的“新”何尝不是一首绝句。
独孤上野冷笑道:“秦哲是齐王手里的棋子,任那温绪捏扁搓圆,此事若真的是齐王所谋,他这一手不仅重挫了燕王的势力,还败了秦哲才刚树立不久的英名。”
萧羽道:“齐王利用太极宫一方处处紧逼,这次是真的把燕王逼到了绝路上。”
独孤上野问:“萧侍郎,怎么不见你着急?”
“急,怎么不急。”萧羽喝了口茶笑道:“今晚我能坐在这处跟各位一起喝茶,等温绪挑唆到位,明儿说不定我跟谭翔就得去蹲班房,牡丹堰这处划开口子,洛城那面打算怎么搪?兵部如今跟洛城可是一条绳上的蚂蚱。兵部要真急了,把责任都推给洛城一方,我萧泓然不介意跟世子爷您狱中做街坊。”
独孤上野那双桃花眼又冷又蔫,“好啊,荣幸。”
话是这样说,没有人愿意舍弃光明投奔黑暗,两人的杯盅同时落在了桌上。萧羽道:“粮没了是事实,等太极宫下旨追责,谁都跑不了。兵部这面,我跟谭翔自保的策略是坚称漕运路线的勘察无误,给世子爷提前透个话。”
兵部勘察的路线无误,说明萧羽和谭翔南下时扬州至长安沿途是绝对安全的,如此一来,洛城王就得向朝中解释洛城境内出现的那帮匪盗的来路,他们推测那帮匪盗的幕后主使是齐王,然而证据何在?解释不清,漕粮遗失的后果就得由洛城一方来承担。
“的确是麻烦大了。”独孤上野皱眉沉吟,接着他看向唐颂,“你我把祁怀允入职司天台的风声透给了燕王,燕王听话是老实了,却使齐王把矛头对准了洛城。”
唐颂颔首赞同,“幽州处于御史台的监视下,梅向荣一早被齐王束手缚脚。如果洛城再受掣肘,燕王的处境会更加危险,司天台下次再针对燕王,那就是必杀之技。”
独孤上野道,“唐司长料事如神,我看这回罗应知的官位不保,祁怀允要比我们预期中上位的时机更早。”
秦衍看向他,“现在矛盾集中在洛城一方,大王能摆平么?”
独孤上野一哂道:“不伤筋动骨怕是摆不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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