千般(1 / 4)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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两日后,辰时,京兆府讼堂。

唐颂到的早,她倚靠在廊柱上回想最近这两天各路人员进出太极宫带来的消息。淮南、江南、河北三道的驿兵陆续入京,呈上的牒文说当地均有降雨,春旱得到了缓解,江、淮两道观察使段浔和曹闵直回禀说两道的春耕灌溉恢复了正常。花鸟司南下选拔学子一事也告一段落。

正想着,独孤上野入院上了阶,“听说两道观察使和你们花鸟司的人要回京了。”

唐颂点头应是,这两件事对于她来说都是喜事,江淮农事受到的灾害及时止损,那么今年边境的军粮就有了保障。花鸟司南下的事务进展的也很顺利,今日是她思绪最放松的一日。

两人闲聊,何胥腋下夹着卷宗和公文带着一帮府兵朝他们走来,步入廊间他把它们交给府兵们去陈列布置,给两人报了时说:“殿下、司长,还有一刻钟开庭。”

独孤上野道:“都进去吧,做好判决嫌犯的准备。”

何胥领命后转身,瞥到京兆府大门处乌泱泱来了一帮人,其他俩人也跟着他看去,看穿着打扮都是普通老百姓的样子,独孤上野问:“怎么来了这么多人?此案牵扯到官衙,并不对外公开审理,何胥,你解释一下。”

一帮人被门口守卫的府兵们拦住了,唐颂遥望,望见几张熟悉的面孔,似乎是谷梁进的邻居,她之前走访谷家周边时,与他们有过来往。她问:“是谷家的证人吧?”

何胥道是,他为难的说:“殿下,他们都是证人,证人有入讼堂的权力,咱们又不能拦着。”

独孤上野哦了声道:“原来是证人啊。”

人群中走出一人,同府兵们交涉,像是在做解释。何胥看着他,脸拉了下来,“谷家也是不惜血本了,请了这人。”

唐颂看着那人问:“这人怎么了?”

何胥看向独孤上野道:“是位讼师,很难缠。”

独孤上野赞同他说:“之前因为其他案子这位也算是京兆府的常客了,是很难缠。”

再看衙门口,府兵们已经放行了,三四十个人擎伞而来,那阵仗有些唬人。唐颂问:“谷家请的这位讼师是谁?”

何胥回道:“卓弈,最近在京城有些名气。”

三人一同往讼堂内走,何胥走的快,其他两人落在他身后互视了一眼,独孤上野用极低的声音说:“我有些好奇唐司长的人脉了。”

唐颂笑道:“都是普罗大众,殿下别把卑职看得过于高深了。”

辰时一刻,京兆府准时开庭,宣判谷梁进收买、泄露司天台天象一案的审理结果。法曹参军事何胥居于上首主持宣判,京兆尹独孤上野、花鸟司司长唐颂居于左列作为办案方出席,谷梁进的妻母和聘请的讼师卓弈居于右列等候宣判。由于讼堂内地方有限,谷家寻找的证人只能在候在门外,他们严严实实堵在门口向内张望着。

唐颂看向她对首的一人,她原本以为卓弈该是个成熟稳重的中年人,没想到对方看起来很年轻,是个二十五岁上下的年轻男子,他侧身而坐,一臂搭在桌边,食指在桌面上频频的点,姿态轻松随意。

似乎是注意到了她的打量,他指尖顿住,偏脸向她看了过来,两人对视的一瞬,他面上已满是笑意,一双眉峰低垂,曲颈以表礼节。此人长了一副讨喜的模样,样态精明体面,未听他言,也知他绝不会是个口舌笨拙之人。

唐颂微微颔首,这是两人初次会面时的一场交涉。卓弈又看向独孤上野,唇边的笑意更深更熟络,独孤上野同样颔首,对他的到场表示出一定礼节。

案件本身不需要过多的前奏,各方人马就坐后,何胥清了清嗓子道:“肃静。宣嫌犯谷梁进出庭。”

谷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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