萧声(3 / 3)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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独孤上野还是洛城王世子?他当初蛮横的在她身上刻上自己的名姓,之后她每一次在他的注视下垂眸,是心甘情愿还是被迫屈从?如不是梅府求亲,形势所逼,她也不会因他的坚持就匆忙穿上嫁衣。

一切太快太急,一直以来,他心中隐约有这样的疑问,今日她的神色让他想起了从前,逼着他发问。

“殿下是觉得我在利用你。”她说。

他走近去够她的手腕,却被她推开了。苍苍下颌倾斜,红着眼质问:“殿下是这样认为的,对么?你承认。”

他伸手握紧她的腕骨,垂眸不语。苍苍身体蜷缩,从他掌中抽回手,他再靠近,她再次躲开他的触碰。“独孤上野,我给不了你任何解释,但是别忘了,当初是你先来招惹我的。”

“苍苍,别。”他拉住她的背影。

“殿下!”韩映突然从院外闯了进来,“衙门那面有消息了。”

独孤上野松开手,放任她走远了。苍苍走进房内,背靠在窗边听他的脚步声渐行渐远。

“独孤上野”。这四个字要比原罪刻在身上更有尊严。私心作祟,她并不厌恶他的接近,而且她清楚的知道他能给上官府的案子带来转机,也许他只是把她当做排遣寂寞的玩伴,她不在意,因为她并不是无所图。

她起舞时的看向他的眼神里有刻意酝酿的情愫,掖庭的天光那样暗,纵是铁石心肠,他总会有恍惚的瞬间。而他偏偏有一腔柔情,于是她变本加厉,百般雕琢与他来往时的措辞,偶尔暴露自己的恐惧。

利用,感恩,倾尽心神。当她觉得它们的界限越来越模糊时,他深究起了过往,她内疚、难堪,唯有回避。

她解释不清。

墨紫牡丹香囊从她袖口滑出落在她的脚边,苍苍俯身捡起,指尖触及花瓣上的丝线时又缩了回来,她原本不介意它上面沾染其他人的气味,此时它的纹理看起来却越来越陌生。

平康坊,藻阁。

大堂高台上的歌伎正唱道:“……邮亭初遇雨,他年重到,人面桃花在否?念沉沉,小阁幽窗,有时梦去……”

独孤上野赶来后步入一旁的街巷,何胥从暗处迎了上来,“殿下,人手都布控好了。”

独孤上野颔首看向他身后,一条灰犬脊背笔直的蹲在墙边,伸着舌头散热,却让人听不见它的声息。独孤上野走近揉了揉它的下巴,“好狗,真乖,你家主子呢?”

银子转头看向何胥,何胥瞪眼咋舌,暗中寻思这狗跟人似的,鬼精鬼精。他指了指藻阁的屋顶道:“回殿下,唐司长在上头。”

独孤上野往上看,“一个人?”

何胥说是,“唐司长身轻,相对来说比较隐蔽。”

独孤上野看向巷口点头,“让下面的人都守好了。”

藻阁阶前车马走走停停,形形色色的人进出不断。远处与近处的灯火交相辉应,楼阁顶上光洁艳丽的瓦片浸泡其中化成粼粼水光。

唐颂躺在一片浮华喧嚣之上,闷雷声缓慢穿透阴暗的云层,响在她的胸膛内,压得她胸闷,她一手支在官帽下,一手抬起拨开眼前的潮湿云雾。

“……年华空自感飘零,拥春酲,对谁醒?天阔云闲,无处觅箫声。载酒买花年少事……”

歌伎的嗓音时远时近,唐颂听了无声一笑,今夜她在此处寻觅到了箫声。

突然间,身下的厢房内有了动静,唐颂握紧腰间的刀柄小心翼翼的侧过身,把左耳贴紧瓦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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