要挟(3 / 3)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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殷陈行了一礼,“殷陈见过齐姑姑。”

“你是,你是义妁的外甥女,竟这样大了。”齐溪看向殷陈,手不自在地扯了扯粗布裙裾的衣襟。“阿妁可有信儿带给我?”

殷陈听她此言心也凉了半截,她竟不知姨母失踪了,“齐姑姑,我姨母曾在信中提过你的名字,因而小辈冒犯前来叨扰。”

齐溪鬓边生了几丛耀眼的白发,眼角纹路深深,“她现在可好?”

殷陈斟酌着语句,道:“我姨母自元朔四年出宫后,便下落不明了。”

齐溪闭了闭眼,堪堪稳住身形,眼前模糊一片,她抬袖擦去泪水,“对不住,阿妁她并未回到河东吗?”

霍去病抬步离去,让二人谈话。

殷陈眼中也泛出泪光,“齐姑姑,我姨母在宫中十三年,同姑姑最是亲厚,姑姑可否告知我,姨母有没有何物件交给姑姑保管?”

齐溪回忆了半晌,“那是元朔四年的五月十三,你姨母当时同我说,皇后允她出宫回家,她收拾了包裹,拿了手令过所后,一早便出宫了,并未留下什么物件。”

“她那日可还同姑姑说了什么?”殷陈,拉住齐溪的衣袖,殷切询问。

齐溪摇头,“已记不清了,对你不住。”

殷陈叹了口气,意识到自己失礼,连忙松开手,却见齐溪的手关节肿大,手指扭曲变形。

齐溪将手缩到袖子里,她的手曾被夸赞指若削葱,嫩白细长,如今因日复一日的浆洗而变形红肿,再不复从前。

殷陈看着她的动作,皱眉道:“姑姑的手得用药,否则会越来与严重的。”

齐溪揉揉酸胀的手关节,苦笑道:“在永巷中能活着已是万幸了。”

“姑姑因何被贬入永巷?”

齐溪叹了口气,流露出神伤,“都已过去了,不提也罢。”

殷陈拔下发上玉簪,拧出一根银针,“我给姑姑施针,可缓解疼痛。”

树荫下,少女微垂着头,拉着齐溪的手,将针扎入掌跟,“下次入宫,我给姑姑带瓶药膏来。”

齐溪瞧着少女精致眉眼,恍然回到了十数年前,义妁拉着她在廊下赏雨,挑破她手上的水泡,心疼道:“阿溪的手比贵人的手都好看,下次煎药的事让我来做便好了。”

齐溪皱皱鼻子,“哪有那样金贵。”

时光将少女雕琢成为妇人,却没能给她们再次赏雨的机会。

不多时,殷陈抽出针,“我得走了,今日多谢姑姑。”

“殷陈。”齐溪看着少女背影,出声叫住她。

殷陈讶然回头。

“阿妁是有一物交由我保管。”齐溪眼中盈着泪光,仿佛透过少女,在看向另一个人。

那个人啊,是个极傻的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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