乌龟(1 / 4)
庆幸的是,这一夜相安无事。
第二日早晨,队伍按计划收拾行囊,在酒楼马厩旁集合。
店小二思虑到他们是朝廷的人,因此极尽热情,笑脸相迎,“几位官爷,昨日休息得可好?这就要走了?我们东家还想留官爷们多玩几天。”
江琅听着“官爷”这个词语感觉刺耳,似乎是在提醒他不得不更谨慎。
那两个青衣人结伴从楼上走下来,走到马厩,未带行囊,比其余住店的旅客显得轻松。他们若无其事从队伍之中走过,眼神飘忽不定,偶尔会落到江琅与任月语的身上,只一瞬间,又看向脚下的路,跨出了酒楼。
店小二对他们也是热情洋溢,送到门外高声呼喊,“两位爷,有空再来啊!”
任月语后背发麻,轻轻扯了扯江琅的衣袖,“那两个人看我们的眼神不一样。”
程恒附在江琅耳旁,低声汇报,“他们是晋西道监察御史张昌的人。”
江琅揣摩,这果然和他推测的结果一样。他无奈笑道,“他倒是不避讳,竟然选择明着来。”
江琅打量自身队伍中的人,穿的都是战袍盔甲。这是军队里留下的传统习俗,无论所面临的事情大小,只要是外出执行任务,就都要穿上战袍盔甲,显示身份与权威。一方面是展露他们心底的傲气,另一方面是身着官服,在执行任务的过程中,可以得到一定的便利,省去一些麻烦。
这一习俗,已经给众人留下了根深蒂固的观念。
江琅此刻却一反往常,向队伍下令道,“所有人,换便服。”
队员们稍显惊讶,低头耳语,窸窸窣窣。
孟昭启实在困惑不已,摸着后脑勺,上前询问道,“将军,为何要换便服,破坏规矩?”
江琅只解释了一句,“官服太显眼,怕成为别有用心之人的靶中之物。”
孟昭启不服气,“显眼怎么了?我们本来就是鹰扬军,穿甲胄不是名正言顺的吗?就应该光明正大呀!再说了,这可是皇上下的命令,让我们送月照公主……”
江琅举起刀鞘,精准敲击孟昭启的脑袋,示意孟昭启闭嘴,避免言多必失。
他们护送月照公主回国一事,按照小皇帝的意思,对外并不主动说明,只说是陪同月照公主游览山水风景,避免节外生枝。既然是要谨慎行事,江琅自然不会让孟昭启这般大肆宣扬。
孟昭启摸着被敲疼的脑袋,收敛了情绪,放低了音量,但仍然是一幅愤懑不平的模样,“我就是觉得没必要嘛,我们又没有做错什么,干嘛要怕别人?搞得像个缩头乌龟……”
他惊觉说错了话,说出了一个敏感词语,紧急闭上嘴巴,就地跪下向江琅请罪,“方才的话乃卑职的无心之错,还请将军赎罪。”
其余人见副将跪下了,便也跟随着跪下。
任月语站在一群跪着的人中间,跪也不是站也不是,只好木楞地保持不动。
江琅并没有什么特别的表情。他收好刀鞘,在孟昭启身前单膝蹲下,左手搭在膝盖上,右手擒住孟昭启的后脑,要孟昭启与他平视。
“记住,在我这里,颜面从来不是值钱的东西,活着才是。”
他的语调平静,任月语站在一旁,听出了他语调下的冰冷,甚至似乎带了一丝绝望。
***
队伍听从江琅的吩咐,换了便服,准备出发。
江琅身着一件墨蓝色素袍,清秀俊朗。任月语身着一袭星蓝色罗裙,娇嫩水灵。两人站在一起,看着便是天造地设的一对璧人。
孟昭启热情迎接,“将军,公主,马和马车都已备好。”
江琅纠正道,“既然换了便服,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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