早安(1 / 4)
辰时,启程,踏上去往南方的万里路途。
马车行于道路中央,江琅骑马行于马车旁,保持着若即若离的间距。
早些时候,江琅听云霁汇报过任月语的动态。
任月语一直保持着沉睡的姿态,像一株植物那般静默,直至到了丑时,云霁意外发现任月语的指尖动了动,那动静转瞬即逝。云霁当是深更半夜里自己太困看花了眼,使劲揉搓眼睛,努力保持清醒。间隔一阵,任月语的指尖又再一次地动了下,和刚才一模一样。
云霁心惊,以为事情有了转机。
她耐着性子多等了一阵,等来的只有任月语循环往复的动作,指尖动一下,消停,再动一下,极具规律。除此之外,任月语的状态没有更多的进展。
到了今日早晨,云霁察觉任月语的呼吸似乎变得沉重了一些,她有意贴近了去确认,当真发现了任月语的胸腔起伏较之前更为明显,仿若从一尊雕塑逐渐变化为了真人。
云霁耐心记录下了观测到的状况,并向江琅客观如实地做了汇报。
江琅叮嘱云霁和素雅,“你们与公主同坐一辆马车,随时照顾公主。”
江琅转而再嘱咐孙一堂和孙一正两兄弟,“你们驾马车力求平稳,一定避免路途颠簸。”
四人皆是顺从应答,“谨遵将军嘱咐。”
江琅虽然将一切安排周全,但为了稳妥起见,他仍然一路陪伴在马车左右。
行路中途,任月语终于醒来。她发现自己正躺在马车里,身下垫着柔软的绸被。她眨了下眼睛,慢慢坐了起来,看见有两个女生并排坐在她的不远处,肩膀挨着肩膀,脑袋靠着脑袋,安静地闭眼歇息,似是过于劳累。
她不知道她们守候了她整整一天一夜,实在是困倦难捱。
她缓了缓,意图让悬浮在半空的思绪落地回归,好厘清当前所面临的状况。她想起了刚才收到的那封信件,按信上所说的内容,如果没有猜错的话,她应该正被江琅带着去往月照古国。
对的,江琅。
任月语小心翼翼凑到了窗边,撩起帷帐,看向窗外。窗外正有一人,骑马与马车并行。那人察觉到异样,侧头,看向了她。
她听见了清晰的心跳声音。
说来也奇怪,书里并没有他的画像,也没有关于他外貌的文字表述,他的外在形象近乎空白,可是只此一眼,她的心里甚至不带犹豫,明确地知道了答案。
他是江琅。
他的面庞比现象当中还要俊朗一些,鼻梁高挺,棱角锋利,再加上穿着盔甲,更是自带一种杀气。身型颀长,但没有想象当中那样强壮,是属于精壮有力的那一类。
历史书中的少年将军。
她看得入迷,嘴角不由自主地向上扬起,冲他微笑,“早安。”
他愣了下,思索着这个不常听见的词语,与晨安同种意义。他便也向她点头致意,“早安。”
他说罢,神情有些恍惚。
三年前,任月语进宫,先帝特为举行盛大典礼,以表对月照古国的热忱。江琅当时作为官员,站在百官之中,只遥遥见过任月语一眼,对她留下的印象是柔弱文静,知书达理,犹如诗词中描写的女子,形象美好。
只是她于他而言,过于遥远。
盛典结束,进入皇室的内部晚宴,先帝破例安排江琅参与其中,且让江琅坐于众皇子之后,浸润在一片谈笑声中。
江琅与任月语之间的距离变得近了一些。
任月语几乎不说话,除非迫不得已的时候,才会给出一两句简短的答复。除此之外,她一直保持着礼貌得体的笑容,给人一种看似和善实则疏离的感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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