悲欢(2 / 4)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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口,烫得直呼气。

张余年咽下去,说,“没啥大事。”但他的表情过于用力掩饰,反而显得异常。

江止不知该说些什么,安慰吗?他觉得不需要也没有用。

张余年自顾自地吃东西,神色轻松还带着笑意,但江止就觉得他一定很难受,难受到,连一丝悲伤都伤表达不出。

江止挪到火堆边上伸手烤火,火堆噼里啪啦扬起点点火星子,让他觉得无比温暖。很奇怪,这比他家里的三床棉被还暖和。

“张余年,你到底叫什么?”江止捡起一根木柴扒拉火堆,他眼尖,看到了几个黑团子。

“张余年啊,我不是说了?”张余年呼出一股热气。

“呵,你嘴里没一句实话。”江止翻个白眼,一边扒拉出一个黑团子,学着张余年的样扒开外边的焦皮,这东西吃着没啥味,但有股特殊的草木清香,不难吃。

“我真叫张余年!”张余年吃完一个,嘴边糊了一圈黑炭,陪着正襟危坐的模样,颇有些滑稽,“行不更名坐不改姓!”

纠结这个问题也没意义,鬼知道以后还见不见得到?江止转念一想,又问,“你和那个陈望怎么回事?我看到你们在一块鬼鬼祟祟的。”

张余年知道江止在暗中看去不少,两人也算有了过命交情,江止是个有背景的,如果现在不能搞定他,将来指不定会有什么麻烦。打定主意,张余年放松下来,“事到如今,我也不瞒你,你还记得我给你讲的那个故事?”

“记得。”江止心道一句果然。

刘文一脸懵,什么故事?

“我的母亲,就是那个倒霉的小姐。”张余年看着火光,目光平静又悲凉,“我记事时,她就已经半疯半傻了,关于她的一切,我都是从村里人那里打听来的。”

“她被拐卖到村里,卖给我的父亲,一个住在村尾的老光棍。她试过逃跑,但是被村里人抓回来,又被打断了腿,以后走路总是一瘸一拐。两年后,她生下一个男孩,也就是我。”张余年垂眸,他以为他会很愤怒很痛苦,但他悲哀地发现,如今再说起这段回忆,心中只剩下淡漠的几缕痕迹,杀了那三个人后,他的那些情绪也一并被丢进河里,随波飘远。

“那个男人,”张余年如此称呼他的生父,“那个男人见她生了孩子,就把她转手卖给了村头的跛子,跛子脾气很臭,对她非打即骂,她又试着逃,又被抓回来,饿了三天三夜,生了一场大病,好不容易活下来,却神志不清了。”

“村里人都说我是她的儿子,还打趣让我叫跛子二爹,他们说一次,我就打他们一次,我打不过,就弄死他们家的鸡鸭,”张余年笑了一下,“他们后来就打我,也让那个男人打我,后来,那个男人就死了,他们也就不敢当着我的面说这些了。”

男人死在一个晚上。那天男人喝多了酒,指着张余年破口大骂,又开始骂女人,说她生了一个孽种,女人也是个孽种,都不是好东西。骂完还不解气,男人又找了一根婴儿手臂粗细的棍子,嘴里嚷嚷着:老子打死你个逆种!

张余年跑了,跑出很远,男人追不上,只喘着气,又是骂。

张余年想一直跑下去,但他又能跑到哪里?他在村里的田埂上晃悠一圈,又摸回家,男人已经躺在床上,呼噜震天。

听着呼噜声,张余年找了一根结实的木棒,他承认,拿着木棒站在床前时,他浑身都在抖,但一股劲儿撑着他,撑着他举起棍子,这股劲儿给了他力道,一股打昏男人的力道。

死没死?张余年不知道。他拖着男人一路走,走到河边,甩手把他丢进来河里,那一刻,他既害怕,又喜悦。

男人的死震惊了村子,村长带人把男人捞起来,男人泡得肿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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