悲欢(1 / 4)
“真他娘重!”张余年幸存的左手绕过江止腋下,把他从水底托起,动作过大又扯到右肩的箭伤,疼地他直抽冷气。
把时间拨到江止昏迷前,张余年忍着痛游过来支援,又从背后阴死了最后一人,四下环顾却没看到江止,他便潜入水里看了一眼,正巧看见江止缓缓沉下去。心里稍稍权衡,他还是决定救救这人,好歹之前有过约定。有道是君子一诺,重于千金。他不是君子,但却是个重诺守信之人。
带着江止翻上小木船,刘文正拖着昏迷的张河游过来,张余年伸手把张河拖上来,又伸手去拉刘文,刘文却自行翻上船了。
刘文上船第一件事,去检查江止的情况,确定江止只是昏迷过去后,他才彻底松懈下来,人也如放了气的皮球瘫在船上。
张余年一只手小心翼翼地拨开张河的衣服,泡得发白的躯体上布着大大小小,深浅不一的口子,发白发肿的伤口外翻着,还在隐隐往外渗血。
张余年哆嗦着从怀里摸出一个棕色油纸包展开,里面的药粉已经湿了小半,他埋着头,把药粉细细裹上张河残缺的两截手指。
对于习武的人而言,没了两截手指,就意味着拿不稳刀剑,这人也就废了。
刘文躺了一会,等到有了些气力,便撑着坐起来,撕了衣袍草草给江止和自己包扎伤口,药物有限,作用也很小,当务之急还是找个大夫。他寻了船桨,看向张余年,“喂,往那边划?”
因着张余年刺伤江止的事,刘文对张余年没什么好脸色。
张余年没听到,专心给张河上药。刘文又叫了声,张余年抬起头四下望了望,判断河流走势,然后下巴往前一扬——往前划就行。
刘文咳嗽一声,喉咙滚动,压下一口腥味,他缓缓划动船桨,木船晃了晃,在水面上浮动起来,还好是顺流而下,刘文只需要顾着方向。小船顺流漂泊许久,后半夜才靠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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意识慢慢升温,江止懵了一阵,脑里混乱不堪,一会是火光,一会是冰冷的河水,一会又是满手的血……原来没死。
耳边有噼里啪啦的细碎声,热风或近或远地吹拂,估计是火堆。
他缓了缓,想睁开眼,但眼皮上如被压了千斤秤砣,实在睁不开。
正挣扎着,一双手摸到他的脉门,江止听见张余年的声音,“放心,没内伤。”
几声沉闷的咳嗽后,刘文哑着喉咙道谢。
江止放缓了呼吸,一点点睁眼。天已经蒙蒙亮了,四处都是朦胧的灰白。侧头,刘文和张余年对坐着。张余年吊着一只手,张河仍旧昏迷不醒。
江止挣着坐起来,刘文马上过来扶他,伤口被拉扯着,又痛起来,痛感激得江止后背、额头冒出一层虚汗,他缓缓吐出一口长气,试图平缓身体各处叫嚣造反的痛楚。
“这是哪?”江止说出三个字,才发觉自己的嗓音哑到可怕,喉咙又干又痛,好似吞了火炭。
张余年看他一眼,递来一截竹筒,里面盛满一直用火烤暖的水。
刘文接过,想喂给江止,江止嘶了声,举起手示意能自己松手喝水。
“精神还不错嘛。”张余年拿根棍子在火堆里拨出一团漆黑事物,一只手捏了捏,又被烫得马上缩手,“我们现在在……去焦县的路上,具体什么地方我就不知道了。”
张余年说话的神态语气怎么都不像个靠谱的样子,江止心里哀叹一声遇人不淑,又看向张河,“张河没啥事吧?”
刘文不知道怎么回答,张河一直没醒,他悄悄摸过张河的手,有些凉。
江止没问了。
张余年抠掉黑团子的外皮,露出黄白色的内瓤,他捧起来咬了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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