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十七章·情动(2 / 2)
宁娈走到他床前,扯过一把三足木凳坐下,轻声道:“师叔既为旁人都谋了出路,何不也为自己筹谋一条出路。”
仔细想想,他身边亲近之人都被他驱逐,令自己背负着忘恩负义的骂名。他不曾允准宁娈留下那胎,也不过是深知自己不长久,想让她往后活得无负担罢了。
这些事,从前宁娈并不确定,但是自那晚喝下琉璃瓶中的药水,再醒来时她便已然明白了一切。
钟离九目光轻飘飘瞟过她,浑似不懂她在说些什么。
宁娈便直白道:“鹿山秋狩的那日晚上,师叔曾说过,我若与旁人那般,你定不安生。难道不是那时便筹谋好了一切?”
那日晚上床笫之间,他确然说过这话,是见她失魂模样禁不住情动时不当心将此话冒然出口,竟不想她还记得。早知她会记得,他当时便不该说出来。
钟离九继而侧头冷哼道:“如今说这些又有何益?你可知,我身体毒重,活不长久。你此番特意寻来,是要先行忠君之事,待我死后再去寻他,予自己心安吗?”
宁娈浅笑道:“师叔如今已不是陛下,阿娈又忠的是哪位君?况且汝先生医术高明,师叔又怎会不长久。”
他有片刻的沉默,忽而便又哂笑道:“从前觉得你胆小怯懦,可你又时常行些胆大包天的举动。从前觉得你柔顺可欺,可你又是个自骨子里皆是悖逆的女子。我倒一直看轻了你。”
他目光扫过门口站着的阿吉,沉声道:“你出去。”
阿吉不愿,“主子和姑娘随意说话,只当我是聋子,何必要轰我出去。”
钟离九咬牙切齿道:“你若还是个瞎子,我便可容你留在这里。”
宁娈倏尔明白他在说些什么,面色“腾”地发起红来。
阿吉仍是犯倔:“主子如今这身体,万不可······”
钟离九带着怒意的声音道:“你不出去,是要欺主吗!”
阿吉无奈地重重叹出一口气,终究不敢违逆,开门走了出去。
宁娈心中一慌,也跟着起身欲向门口而去,却被钟离九一把扯住手腕,旋即被拉坐在床榻边上。
钟离九半身倚靠在床头枕上,抬手臂圈住宁娈的腰肢,向内一扯一提,便将她背朝着自己牢牢实实地按坐于怀中,不容她有些许反抗。
他声音中含着说不清道不明的意味,低而沉道:“你不该再来见我。”
宁娈的后背紧贴着他的胸膛,他胸膛的热量灼着她,令她有些许发抖。
她的气息不稳,断续道:“见都来见了,难道师叔还要再赐我一盏迷药,将我再送到旁人的床榻之上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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