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十八章·破茧(1 / 3)
钟离九仿佛被人刺入了逆鳞般,面孔忽然便沉下来。
他下手无轻重,令她吃痛轻呼一声。
随后手指灵巧的翻飞拉扯,似是怀抱着竖箜篌的乐师,技巧无双,触及到弦器的双手分而弹奏,或山峦起伏,或桃蹊幽径,轻纱薄绸被搓糅得凌乱无序,像山边堆叠的彩云,手指捻弹抹挑大胆穿拢之间,很快便是一场云倾雨落,折煞人心。
她彻底软倒于他怀中。
钟离九见她微垂的双目,眼尾潮红,唇色亦是艳生生的,忍不住将她扭脸过来俯唇深吻。
他衣装纹丝不乱平整如常,可她早妆残花坠,轻纱雨雾难遮春色如潮。
不及遮掩住的肌肤便似池塘里破残荷败叶而现出身形的一截白嫩鲜藕,平白地被灯火的昏黄浸染得绮艳无双。一室荒靡。
自四月十六日钟离九被孙福保下一条命,又被阿吉和花间月救出宫外,这连日来的颠沛逃遁,没有一丝体面和顺心,直到今日见到宁娈,钟离九方舒心起来。
他好整以暇地看着她用手拼命拉扯着衣裙,想要将上头方才弄起的褶皱抻平整,她抻着抻着便似起了嗔怒,一双好看的眼眸横斜他一眼,忿忿的。
从前她遇到不顺心事也总是隐忍着,难得见她这般小女子情态,钟离九心情愈加大好起来,招手道:“过来,扶我去屋外走走。”
宁娈心不甘情不愿,终究还是上前,先用沾了清水的绢布将他手指逐根擦拭干净,再将他从床榻上搀扶下来。
她扶着他,才真切感知到他的身体确然受了很大损害,从前那般英健无双,如今却羸弱无力,需靠着她才能走动起来。
他就着她手臂的搀扶,认真环顾了下这间房间,语气揶揄道:“原来那年你逃跑之后就是躲在这里,倒是会找地方,确然隐蔽。”
宁娈语气带着薄怨道:“还不是被找到了。”
钟离九嗤笑,“自己行事不谨慎,你倒还怨起来。”
自那时她知道寻到她的人并非是钟离九安排的,而是韩相所安排,目的不过是为以自己而拿捏他,那时其实她便不怨他了。
她扶着钟离九走出房间,院中岁岁、月桂、花间月和阿吉皆在。
方才进院时,钟离九被罩得严实,无缘得见,此时见到了真容,岁岁和月桂望着宁娈抿唇发笑。
若天下贵人都是这般英挺无双的姿容相貌,纵然落魄后还能不离不弃倒也不足为奇了。
岁岁和月桂微微福身行礼,钟离九颔首,道:“多有叨扰了。”
岁岁道:“哪里话,阿娈与我们是姐妹,当年亦是她取用了贵人所赠财物为我二人赎身,方有现今这安稳日子。”
钟离九与她二人言谈间,神色虽平淡,却并无倨傲,他被宁娈搀扶着坐到院中桌旁,阿吉当即递热茶过来,“这茶是药茶,是岁岁姑娘采取山中草药所浸泡,性温和,主子饮一些大有益处。”
钟离九点头接茶盏于手中,慢慢饮下。
岁岁会瞧事,知晓他们必有话说,自己和月桂在反而不方便,便拉着月桂先回房间,临进去之前回头道:“我们姐妹许久不见,阿娈晚上可否过来与我们睡?”
她这话像问宁娈,也像问钟离九。
宁娈心中是想的,可钟离九现今这样,晚上总要有人照料着。
似知道她的犹豫,钟离九便捏住她手掌心轻轻揉搓几下,似是安抚,低声道:“不必担忧我,陪我稍坐一时便去吧。”
宁娈笑着点头,向岁岁道:“给我留门。”
待岁岁和月桂进屋之后,四人围拢坐于桌前,花间月道:“前几日那些朝廷兵差被我们甩下,按时间算,也就这一两日会
↑返回顶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