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十四章·不可(1 / 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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宁娈垂眸,掩下凄惶神色,任凭侍卫上前在钟离九的面前将她带走。给宋之豫交代的事还无定论,她自然不能再像来时那样还跟在他身侧。

返回行宫之后,宁娈便被径直推入一间房中关了起来。

房间中光线昏暗,初一进来便觉气味腥膻难闻,待眼睛适应起来,方看清屋中摆设,原是一间晾晒兽皮之所。

房中四处穿插的横梁处挂着的尽是这几日狩猎的野物所剥下的皮毛,还有一些不知道风干了多久的成条状的兽肉。

她心中仓皇难以名状,仿佛自己就同这些被狩猎的野物一般,等着随时被剥皮剔肉。

可另一方面,她却又总有些隐隐的期盼,盼着钟离九会护下她的命。

可这期待所倚仗的又是什么呢?

打从她被韩相派人寻到,又被当作女宠送入宫中,再送到钟离九的面前,她便已然是一枚石子、一棵草芥,从来死不足惜,只看是否死在了一件值得的事上,又是否为自己的主子带来了价值。而自入了这皇城,她的主子无从选择,也只能是钟离九。

可想起方才狩猎场上的情形,他眼神中的那种漠然冷意,她心中又忐忑起来,钟离九真的愿意护下她吗?

她在这腥膻气浓重的房间里被关了许久,不知道过了几个时辰,只是听着外面时而有脚步声杂乱,时而又有人声喧闹,将近傍晚的时候,她竟又听到了一个近乎垂死的嘶吼哀鸣之声,是个男子的声音,入耳可怖,令人胆战心惊。

外面的天色一寸寸黑下来,直至彻底黑透,整个行宫终于安静了。

约莫到戌时末,门外响起锁孔入钥的声音,随即门被从外推开,有侍卫于外面道:“宁美人请随我来。”

宁娈心中害怕,脚步出了那门便停住,问道:“带我去哪里?”

侍卫回道:“自然是去见陛下。”

那侍卫一路将宁娈带到行宫内的帝王寝殿前便离开了。

宁娈望着那两扇高大殿门,心还一径砰砰跳着,直到里面钟离九的声音传出:“还要在外面站多久?”

她方恍然回过神儿来,双手推开门走入钟离九的寝殿中。

钟离九已换了一身寝衣,此时正坐在寝殿内设的书案旁看一卷书简,见她进来便招手道:“过来,到朕膝上。”

他的神情太过寻常,仿佛白日里什么都没发生过一样。没有狩猎场上射杀大臣一事,也没有众臣请求处死宁娈之事。

这半日囚困,又是在那样的房间中,想必身上味道并不好闻。宁娈踟蹰着上前,顺从地坐到他膝上,果然便见他皱了下眉头,侧头瞥了她一眼,想说什么又忍下去了。

他一手持书简,一手便落在她腰际以下,轻拍了下,漫不经心问道:“今日怕了吗?”

若他不问这话也便罢了,可他既问了,不知怎的,眼眶中便瞬间有酸涩的泪意泛涌上来,她侧头向一旁想要躲避开他的视线,只轻声答了一个字:“怕”。

“是怕我护不住你,还是怕我不愿护你?”

“都怕。”只是这俩字她只在心中回答,并未说出口。

钟离九想必是猜到了她心中所想,无端一声哂笑,继而便煞有介事道:“朕这样薄情寡义之人,怕也正常。”

他再瞥向她,假意没有看到她眼中垂落的泪,只缓声命道:“去浴殿沐浴,去掉这一身腥膻味,床上等着伺候。”

待沐浴完毕,宁娈着寝衣入帐,很快钟离九便也掀帐而入。

幔帐之内翻云覆雨间,正是一番急雨待纾、魂失魄落之际,耳边隐约听到他说:“往后不可与他这般,若然我定不安生。”

宁娈心中莫名地好似失了一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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