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十一章·乱调(1 / 3)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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今晨钟离九与韩相所言之事,宁娈自然是听得到的,钟离九虽未明确应允,却也并未拒绝,大抵是躲不过的。

无论是择妃还是立后,这宫里往后都不该有她这样的女子存在,这是彼此都心知肚明的事情。

只是钟离九不说,宁娈也不知他会拿她怎生安排。

这世间贵人素来轻贱人命,曾经他数次救自己,或许不过是为那不堪说的一点原因,可如今他已是帝王,什么女子得不到,况且还有上一次之事,那时他中毒命危,她趁机逃离,虽然他一直没有质问过,心中必也是记恨着的。

钟离九垂眸打量着她,似想要看出点什么,但终究徒劳。

他问:“你想让我娶吗?”

宁娈亦仰头窥他面色,不解道:“我这样微贱之人,陛下想让我怎么答?”

“算了”,发簪到底没簪稳,从头发上坠落下来,被钟离九抬手接在掌心,随后又递到宁娈面前,道:“未送过旁人,只是一人。”

这话说得没头没尾,待他起身出去了,宁娈方回过神来,原是在回答她最初那个问题。

晚上钟离九又过来,本以为经过昨夜,他当是安稳了,可今儿却又折腾起来。

他每次这样,似都是在逼迫她放下矜持,她知道,只要放下矜持便是世间最欢悦之事,可偏是这矜持难以放却,却也让自己愈加难堪。从前在品月楼中她已经抛弃过的,可后来又在秦家庄三年的生活中被捡起,而如今在这宫里,她却要再次抛弃它吗?

钟离九便似最精通琴律之人,知道怎样弹拨才会将琴音催出,或动听、或急促。

那“琴”音传出帐外,直至窗下,分不清痛苦和欢畅,直到子时方止歇。

白日里,宫人又送些珍奇之物过来,说是陛下专程赐与她赏玩的。

有活灵活现的白玉鸟,口唇嘬弄便能发出婉转鸟鸣。

有如盆大的奇石,只要置于屋中,便可凉爽如秋。

她随手翻腾着,看那些珍罕玩意儿上的刻印的名字,都是出自于从前只是听闻却从未亲见过的能工巧匠之手,皆是至珍至宝之物,如今却都随她被置进了这金屋笼中。

她已许多时日未曾出去过,偶尔也同伺候的宫人说几句话,她知道近些时日宫中正在张罗着册后之事。据说韩相的女儿便是要以皇后之礼直接嫁入宫中。

册后之日已选定于七月初八,乞巧节的后一日,诸般礼仪流程已妥当,皇后冕服业已有精工赶制完成,只待那一日的到来。

六月底的时候,韩昀晴便已然入了宫,跟随资历甚深的教习宫人学习礼仪,以及侍奉帝王的诸般事项。适逢将册后之时,本以为钟离九会有所收敛,可他却无半分收敛,日日于合春宫纵欢,荒唐不尽。

几日时间最是经不得等待,转瞬即过。到得七月初六时,便听宫人悄然讨论起来,说是那韩相之女韩昀晴在宫中不见了。

偌大的皇宫,无数的宫人仔细搜寻整一日,却仍未寻到那韩昀晴,可若说出了皇宫,却又是如何出去的,何人带引,总也查不出个眉目来。

直到七月初八,韩昀晴仍旧遍寻不到,册后大典自是未成。

人是在宫中不见的,按理说钟离九总该给韩相一个交代,可一同失去踪迹的还有那日本不应在宫中的韩相的义子韩昀正。

这事自然便微妙了起来。

为顾及韩相名声,宫中便宣称韩昀晴因意外落水已然丧命,韩相自然也便顺势而为。

风波之中,钟离九面上始终无喜无怒。若非宫人悄然谈论时被宁娈不经意听到,竟全然想不到会发生这等事。

七月既望,自入宫后宁娈终于第一次走出合春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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