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十八章·金屋(2 / 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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边高大烛台之上的烛光映得光彩斑斓,他的身影便置于斑斓彩光之中,有些许朦胧。

钟离九的声音疏淡中似又透着几分疲倦,道:“我早说过,若做一件事当要周密。你既要逃,便该逃得干干净净,不该轻易被寻到痕迹。”

他的话音稍许停顿,又意味不明道:“既已至此境中,你当认命,再不可挣扎。”

宁娈听懂了他的话,却又不很懂他话中的意思,僵滞地站在原地进退维谷,却忽然见他转身,大步向她走来。

她的心脏砰砰跳动着,感受着来自于他身上那种不可忽视的压迫力,她想逃,却又知逃亦是徒劳。便就像一个受了惊的小雀,茫然无措地等着被诱捕进猎人的网兜中。

很快,钟离九的手臂箍在她的腰肢上,只轻松一提便将她半挟半抱着向雕花拱门走过去。

她轻呼了一声:“师叔~”

钟离九脚步不停:“在这里,叫陛下。”

进了雕花拱门又走出数步后,他将她放置下来,宁娈侧身向前看时陡然倒吸口气,身体下意识向一边躲去,却又被钟离九一把拉住按在自己怀里,低声诱哄道:“别怕,我会轻些。”

宁娈哪里肯听,只一径并不安生地向外挣,嘴上不停说着讨饶的话,“师叔,饶了我,我不想这样,求师叔饶了我,求师叔饶了我······”

她的声音带着隐约的哭腔,慌乱得不成样子。

钟离九手按着她的后背安抚着,低声道:“我说过,在这里叫陛下。”

他拖抱着她向前走,手臂触及到她的身躯,柔嫩得便像用力即可折断般。

足下踏过半尺高的地台阶,上面铺着暗红色绣云纹的厚绒线毯,再往上是一只铸金的鸟笼,其形甚大,里面软帐轻纱,床榻之物俱全,另有奇巧之布局,绮靡浮华,还有金具、巧物若干,有些宁娈曾于品月楼中见过,有些她也从未见过,观其形状,尽是些调侍女子服从之物。

宁娈挣扎着想要逃出,又被那双手臂困缚住,只一用力便再拉进怀中。

偌大的金笼中,丈匹红绡翻飞之下,有一个年轻的帝王,在把玩着他手心中怎么也飞不出去的娇雀,千般莺啭啼鸣,被逼迫出来的欢畅与发自心底深处的惧怕,尽都压抑在一方被囚困的天地中。

与此同时,合春宫外一个内侍装扮的宫人将耳紧贴在门格之上,细细听着屋内或欢畅起伏或低咽啜泣的女子声响,直到夜已深沉,屋中声响渐息,他便又疾步向另一处走去。

不远处的宫墙角落里有人在等着他,见他到来,便问道:“如何?”

内侍面上透着些不言自明的浮浪之色,压着笑意道:“这一回是找对了,咱们的这一位君王哪里有半分体面,到底不过是个沉迷于欲瘴中的昏色之徒罢了,您是不晓得那内里的动静,当真不堪言呐。”

说完发出好一阵啧叹之声。

两人说着话前后脚走了,合春宫内外都冷寂下来。

红绡软帐之中,宁娈疲累已极,身上只覆了一张薄锦被,露出瓷白的双肩。她的头发散乱铺陈在软枕上。

昏黄烛火下,她面上泪痕犹在,令人禁不住心上怜惜。

钟离九半身侧坐着,终究未忍住将手指落在她鼻端上,轻轻点了点。

宁娈不知说梦话还是怎的,轻轻道了句:“我恨你。”

他的手指便顿在那里,好半天方攥回掌心中,问她:“你恨我什么呢?恨你因我失了自由,还是恨我这样对你?”

屋内除了烛影摇晃,再无人回答他,方才那句“我恨你”似也只是她的梦中之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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