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十九章·谋算(1 / 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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自上次福禄街那次相见,距此也不过短短两月余,可每每回想那日之事,她便有如针芒刺背。

那日在屋中椅上秦愚说过的话她虽半个字都未相信,可她却无端的怕见他。

许是怕他瞧出端倪,怕他窥探出她妥帖有致的衣物下包裹着的究竟是怎样一段放荡身躯。

宁娈难得起了一丝脾气,猝然侧身过去,背对着钟离九口中道:“我不去。”

钟离九手臂轻搭在她的肩侧,手掌垂下温柔轻弄着她的发丝,“我若说非去不可呢?”

她没回头,声音中似是含了一丝哽咽,仿若受了百般欺辱,低声道:“师叔既要我,便将我困在这床笫之间,生死都由师叔,又何必非要带我去师父跟前晃荡。”

钟离九掌心之下蓦然收紧,她轻“嗯”出声,已然察觉到他的不悦。

“总要让你师父见见你,也好让他放心。”钟离九的声音凉中带刺。

宁娈转过身,软语讨好央求道:“阿娈求师叔怜恤,我当真···不想见他。”

钟离九便似铁石心肠,半含着威胁道:“现在去睡,若不然今夜便不要睡了。”

宁娈仰头觑他面色,知他说到做到,不敢再言,亦不敢脱离脖颈下的那只骨肉坚实的手臂,许也是累了,纵然心中有委屈心事,却也还是很快便入睡。

钟离九既决定的事,是无论如何都拗不过的。

宁娈心中不高兴,却又无可奈何,孙福给她送进来的新衣裳她一件未选,只着了一身素色衣裙,发上钗环未饰,面上粉黛不施。

钟离九冷眼看她,却也并不点破,出门上马车后一揽手将欲坐对面的宁娈揽至自己身前膝上。

袖筒中滑下一物,金灿灿的,是一只活灵活现的凤鸟形状的金钗。

他不容她躲避,将金钗轻轻插入她的发髻中,摆正。

宁娈的容色本就美,衣衫虽色素,倒又衬得她愈加娇嫩,就像初春绽开的一朵早樱。金钗的富贵之色在她发上不显堂皇,倒平白显得俗气起来。

钟离九拔下那根钗,顺手扔向窗外。

宁娈心中一惊,继而惋惜地想,这一支钗的分量那般足,足可以打出一枚小金锭,就算典当出去,那也必然是一笔数目不小的现银了。

马车行出一小段路,她终于忍不住,轻声道:“师叔,那支钗···我很喜欢,可否送我?”

马车停下,不一时卢良的手自车厢外探入,手中递上的正是那支凤钗。

宁娈接过金钗放入自己怀中,自早起时就藏不住的那股郁郁之气都稍减了许多。

她总归是有些矜持的,故意侧开脸,避开了钟离九的视线。心中想着他这样出身的人,自是不知钱财的重要,纵然他嘲弄她又如何,这世上再没有比金银更可靠之物了。

见面的地方甚是偏僻,在新京城西郊的一处茂密竹林之中,竹林之内密藏了一座古朴宅院,外面看无甚特别,进了里面却是别有洞天。

水榭楼阁处处精巧,勾栏画栋,无不匠心独运。青墙蜿蜒,内嵌连绵镂雕小窗,自内向外窥看,无不是景。

前面有奴才躬身相引,钟离九信步其中面色平淡,这般景色他自是打小见惯,甚或觉得颇小家子气。可宁娈不见世面,这样又雅致又豪阔的宅子,让她行走其中都不免拘谨起来。

钟离九似是察觉到她的拘谨小心,脚步稍停等了她片刻,她赶忙快步追上前。

到了会客厅堂,奴才止步不再向前,里面一人迎出,略微躬身行礼道了声:“殿下终于来了。”

这人身形略宽阔,却不显肥腻,个头中等,比钟离九要矮上些许,看年纪虽已至不惑之年,可周身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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