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八章·师叔(1 / 3)
这日拜了秦愚为师,原本宁娈以为这不过是于自己来说的一件欢喜事罢了,却未想到第二日庄中竟特特安为她排了一场正式的拜师礼。
秦愚作为一庄之主,纵然年岁尚轻,可收徒却也是件大事。
早在前年秦愚已及弱冠时,便已有庄中老人有意将家中根骨不错的子孙荐至他身边做弟子,只是那时秦愚并无收徒之念,这才作罢。
谁也想不到他如今竟收了一个毫无根底的女子做了弟子,还是首徒。但这种事,别人纵使不解,却也不好置喙。
虽然当日宁娈已私下对秦愚行了简单的叩首礼,但拜师这件事,大礼也是万万不可废的。
拜师仪式便设在庄中“雁来厅”内,要先拜师祖、再拜师父,与师父敬茶,再听师父一番训话,如此便算礼成。
宁娈依序拜完师祖又拜师父秦愚,敬茶之后,秦愚将随身一把半壁长的短剑赠与她,又与她道:“你是我所收的第一徒,你我既有了师徒名份,往后我便对你有引教之责,望你以后可明是非、辨善恶、知进退,不与奸恶之辈为伍,不行悖逆之事,可做到吗?”
宁娈道:“徒儿谨遵师父教诲,必不敢有半分违背。”
秦愚看着她轻轻颔首。
如此拜师礼已算完成。
周遭观礼之人尽是庄中上了点年纪的前辈,平日里都是着短褂、粗布裤地头田垄间耕种做农活的浑不在意形象之人,今日倒都稍稍整饬了一番。
庄主收徒是大事,既有幸来观礼必要有所表示的。
于是宁娈便收到了许多奇怪之礼,有人送了一把刚刚收成的麦穗,有人用野山鸡的尾羽做成了一把颜色鲜艳的鸡毛掸子,还有人送了一布袋子盐。
送盐那位老丈姓田,长须怒目,非农忙之季闲来无事,平日里总是牵着条黄狗满庄子晃荡,每每遇到宁娈也会讨几块点心吃,偏偏又嫌宁娈做的点心太甜伤牙,今日倒索性自送盐来。
秦愚四平八稳地坐在上席,淡笑着看宁娈挨个福身接过面前这些刁钻古怪的长者所送之礼。
正欢闹之间,门外却突然响起一道声音,“收徒这般大事,师兄怎都不叫我观礼吗?”
宁娈闻声回头之时,所见之人正是曾经桃花畔山泉池内曾扼住自己脖颈险些将自己溺死于泉池的那个人。
吴霜曾说过那人名字,似是叫做--钟离九。
钟离九站在门外,一身素色长袍。许是他过瘦或是长袍不甚合身的缘故,他穿得空空荡荡,无端的便显出一种萧索来。
一直端坐于上首位的秦愚似也很意外,起身走向钟离九身前,问他道:“今日怎么出来了?身体比前些时日可是大好了?”
钟离九轻咳一声,说道:“托师兄福,尚且可苟延残喘地活着。”
他这话说得颇不受听,秦愚倒似不在意,引他入室坐于自己身侧次座之上。
其实单论相貌来说,钟离九眉目英挺,鼻梁直而唇薄,下颏流线硬朗,当是好看的,只是他面色中透着一种不正常的青白之色,倒显得有些阴沉了。
他与秦愚师兄弟二人挨近坐着,一个恰似朗月清风,一个便似山间寒潭,那般不同的两人。
秦愚道:“阿娈,过来拜见你的师叔。”
宁娈望着那人只觉周身发冷,脑子里尽是曾经险些丧命他手的恐惧,此时听秦愚提醒,方想起他若不在便罢了,他既来了,那是应当拜师叔的。
她盈盈上前,正要拜,钟离九倏然冷笑道:“这般平庸资质,师兄收她来做什么?”
宁娈顿时便有些手足无措,不知这师叔该如何拜。
秦愚座上面不改色道:“师弟,莫要吓到我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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