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章·梳弄(2 / 3)
宁娈点头,坐到床榻侧的榻凳上,秦愚却微微蹙眉,道:“为何不上床来?”
宁娈发愣,她以为秦愚替她赎身,不过是让她跟在他身边做个伺候的,毕竟之前发生过那件不吉利的事,她没想过他会让她在床上伺候。
愣过之后,宁娈从榻凳上起身,褪下自己的外衫,转身又要去为秦愚宽衣。
秦愚一把捏住她腕子,解释道:“我只是让你上来睡觉,我们走江湖的人可以不拘小节。”许是怕自己说得不够明白,或者语气重了吓到她?他便又紧跟着补充了一句:“你放心,我不会碰你丝毫的。”
说完便躺下侧身睡去了。
这一晚当真什么也没有发生。
第二日宁娈一早醒来收拾停当,便坐在房间小厅桌旁愣神,秦愚醒来时桌上饭食已经布好。
秦愚许是睡得舒坦,今日心情很不错的样子,坐起冲着宁娈轻笑了一下,“这么早。”
宁娈搭在膝盖上的手掌倏然一收,攥紧了掌心间的那块布料,手指绷得骨节泛白,然而面上却还算宁静,也回以一个略显局促的笑意。
秦愚没在意,从床榻上下来,拍了拍褶皱的衣摆,径自去门口的水盆架上洗手净面,又用青盐漱了口。
擦干净手、面后,他走到桌前坐下,冲宁娈点了点头,随后当先抄起筷子吃起来。
两个人用过饭后,前后脚下了二楼,一楼收账的台面处掌柜的正在翻账簿,秦愚走过去道:“掌柜的,结账。”
掌柜抬头看了一眼秦愚,又看了眼他身后几步外正下楼梯的宁娈,道:“账被那位姑娘结过了。”
秦愚回头看向宁娈,又转头看回掌柜:“用什么结的?”
宁娈身上没什么财物,这个他是知道的,故而有此一问。
掌柜从柜面后摸出来一物,给秦愚看:“喏,就用这个结的。”
那是一支发钗,纯银雕花又挂着几只琉璃的坠子,秦愚认得,这个是昨日她从品月楼中带出来的。原本为她赎身后,她是可以带一些自己日常用的物件,甚至几件首饰钗环,可她偏偏将那些都放回柜子里,而只带了这支银钗,想是于她很宝贵的一物,可此时却被她用作结账了。
秦愚从怀中掏出一块儿碎银递过去,“这支钗还给她吧。”
掌柜的也无所谓,把钗在柜面上一推,秦愚拿起转身递给已走到身后的宁娈,“既然是自己宝贵之物,就好好收着吧。”
客栈出来后,秦愚没做耽搁,带着宁娈直接去了码头,花钱赁下一艘船,告诉船夫去几十里外的秦家码头,船夫笑着应了,解了锚钩,双臂如机括般快速而有力的划动着,不一时便出了半里地远。
宁娈已经很久没出过永宁城了,自那年她进了品月楼便再未自由过,如今乍得了自由,于她尚犹如梦境般不真实。
秦愚进了船篷,可是她不想进去,她就想站在外面,看着两岸风景从眼前悠悠晃过,微风拂动岸柳,飞鸟衔枝渡河搭巢,一切都很美。
她没有回头再望身后的永宁城一眼,仿佛这一刻便做了永久的割裂,至于未来又会有怎么样的生活在等着她,她亦没有半分猜测。
两岸的风景变了又变,中间有小半途甚至还下起了蒙蒙细雨,前后不过相距几十里,天气已然是不同。
船夫划船的间隙转头问宁娈:“姑娘,要不要进船篷里坐坐,下雨身上寒。”
宁娈浅笑着摇头:“不必了,这雨这般小,并不觉得寒凉。”
船夫便不再多言,小船平稳地在河面上行驶。
宁娈一身素裙站在烟雨濛濛里,不一时便被细密的雨丝弄湿了头发和衣衫,一张白净的面庞上此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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