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十九章(2 / 4)
谢贻贤鲜少会说出这等狂妄的话,除非是在他把控一切时才会这般。
谢筠听出了他话中的试探,扫了眼窗前大开的鸟笼,冷然嗤笑一声。
清淡的嗓音中夹杂着不易察觉的戾气,“您既然能猜测出我的心思,那便也该知道,我的事情不该算计的别算计。”
谢贻贤置若罔闻,反而颇有兴趣地打量着他的神情,“这是谢府,我算计你什么?我只是作为一个父亲操心儿子的婚事,有何不可?”
“父亲?”
谢筠勾了勾唇,像是听到了极大的笑话似的,眸底闪过一道凌厉的光。
“一个能将身边人甚至于是自己都算计透彻的人,还能称作是父亲?”
“住口!”
谢贻贤像是被拆穿了什么,恼羞成怒地看着他。
“谢氏门生族人遍布朝野,你姑母又是一国之母,位高权重,若不算计,谢氏便会如袁氏和李氏一样销声匿迹,百年之后你我如何面对先人?!”
谢筠没有回他,只是淡淡地看着不远处跳动的烛火,橙黄的光晕一如他那年在南疆山下的茅草屋中所见。
哪怕四周刺骨寒冷,它却摇摆着从未熄灭。
当年姑母成为皇后后,谢氏宛若独立的锋芒,格外刺眼。
他的父亲便为保官职和姑母勾结设计祖父,使他被迫留在盛京周旋。
那时母亲刚去世不久,他便被送回陈郡。
而他的父亲,则在他启程的那时起,便设计好了一个个圈套,名为借此考验他是否能继任下任族长。
可那时他身边只有墨云和墨竹,一路上为了躲避生父的陷阱和谢氏仇家的追杀,他们绕道而行,整整走了半年才到陈郡。
路上哪怕是遇到一个手无寸铁的妇孺,也曾差点要了他的命,所以他就算是闭眼也会在袖口中紧握着匕首,不敢熟睡。
后来快到陈郡时,他自以为已经摆脱了父亲的控制,但当他看到那群陈郡名士像是算好了时间似的,齐齐在陈郡的茶室内等着他时。
他便知道,他躲不过。
他仍然记得出发前,父亲高高在上的样子令人生厌。
他只扔给了他一把匕首,轻描淡写地告诉他:“世间人心难测,高堂之下欲望太多,身为谢氏嫡子,你不能看不透。”
为什么要看的透彻?
他厌恶过这种被人掌控的人生,所以一直在等着反抗他的机会。
在被逼去漠北收集情报的路上,他设计换了方向,转而去了南疆。
南疆虽是长信侯的地盘,且地势险峻,但他终于不用再感受那种如芒在背的凝视。
哪怕要数次死里逃生才重返盛京,他也无所谓了。
屋内安静地只能听见灯烛燃烧的声音,谢贻贤看着谢筠淡然从容的样子,在心底长叹了口气。
他像他,却又不像他。
“罢了,你心思难猜我也不勉强你什么。但你要知道,世家婚姻本就是场交易,如何将利益最大化才是上策。”
语音刚落,谢筠起身疏离冷淡地扫了他一眼,走到门前推开门。
夜风瞬间灌入,吹得案桌上的纸张乱动。
只见他离去的月白身影,宛如苍穹之上的弯月折射出的一道银色光华,却又能与沉沉夜色融为一体,孤傲清冷。
临走前他并未回头,只冷然留下一句听不出情绪的话,“别让我发现您在监视她。”
虽然他没说名字,谢贻贤却莫名知道他指的是谁,他若有所思地坐在太师椅上看着冷清的院子。
方才他的确是在试探他,因为清楚地了解谢筠虽然表面上看似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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