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3 章（3 / 3）

有两大家，一是静立在巷尾的云阁，绍兴最神秘的拍卖场，每五日举办一次拍卖，每一次拍卖仅一件拍品。无市无价的巫山白玉、西海的织云锦乃是最低，最让人啧啧称奇的是三年前惊现的白泽角。拍得者也随着这角消失不见了。

云阁在拍卖前一日会放出百只白鸽，将千金难买的邀请信送至拍主身旁。无论富绅权贵还是布衣乞丐，拥有信件就拥有进入云阁参与当次拍卖的许可。任何人只要付出最高的代价，就可以拍得当次的拍品。整个绍兴的奇珍爱好者，毕生都盼望着云阁的白鸽，只要进了云阁看一眼拍品，怕都能无悔而逝。

其二，便是沈鱼汐与萧容暄所往的黑赌场。赌场未占长巷一隅，它藏卧在整个长巷之下。错综复杂的暗网，网住了无数疯狂的人，溺死在金钱的诱惑中。

带有凉意的风，掠过狭窄的小道。

长巷里有许多这样狭小黑砖路，这是进入赌场的必经路。误入的路人行者，会迷失于黑砖路与黑墙壁的所辉映出的光影中，而赌场的熟客都知道，风吹来的方向，就是正确的方向。

冷冽的秋风携着沈鱼汐身上的清香，钻进萧容暄的鼻子。他很喜欢沈鱼汐身上的味道，但他不敢再喜欢，就像被沈鱼汐虚握的手，不敢去抓紧。

沈鱼汐会无情地推开与她距离太近的人。他该站在多远的地方呢？

通往地下的石门被推开，鼎沸的人声和飞腾的火光一瞬间袭来，将萧容暄的思虑冲撞得支离破碎。

赌徒仿佛沸水里的恶鬼，灼烧了皮肤，红着眼，依旧往赌桌上爬。

“别傻愣着，走了。”沈鱼汐扯了扯萧容暄的手，眼光里透着揶揄。

“我才不傻。”

“就傻。”

“没有。”

“傻乌鸡。”

萧容暄觉得沈鱼汐是一只鬼，调皮鬼。这只鬼任性，固执，偏偏被裹了一张瑞兽的外皮。却不知，沈鱼汐只在萧容暄面前任性罢了。

二人在一楼的赌场里狠狠捞了一笔，挤出沸腾的人潮，蹲在角落里开始数银子。萧容暄一边乐呵呵地数一边心中嘀咕，沈鱼汐根本没有一点锦鲤上仙的样子。

第一局施障眼法变来的碎银，无辜的面容装新手，凭着锦鲤的福瑞，每局必中，还瞪大了杏眼假装惊喜。每张赌桌只买一次，拿钱就溜，穿梭于人群中，游刃有余。

“没想到现在的神仙也如此腐败。”

“胡说，我这是正当赚路费的方法。”沈鱼汐非常正直地反驳。

正当萧容暄欲回击时，头顶传来说话声。

“没想到谢家公子也来我们黑赌场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