殃及池鱼(2 / 3)
“他尿了……”笑意霎时褪尽,惶恐之色毕现。
容悦向下一瞧,一片水渍自她怀中缓缓洇开来,然后向下晕染,逼近腰际,向四景发起攻势,四景不堪其辱,却又不愿离主脱身,只能怀着忧愤被迫沐了个浴。
江令桥此刻动也不敢动,仿佛抱着的不是孩子而是爆竹,面色比打翻了的酱醋坛子还要五味杂陈,平日杀伐果决的目光如今哆哆嗦嗦直打颤。
容悦也实在忍不住,悄悄背过身去无声笑了出来。
捉弄一通,小安陵心情大好,摇头晃脑地又开始嚎啕大哭。
江令桥周身猛地一颤,吱哇乱叫起来:“容悦——你快把他抱走——”
容悦见她实在慌乱,忙上前接下了小娃娃。
手里空了,江令桥如释重负,一把瘫坐下来,顾不得身上湿漉漉地,只想安安稳稳、八风不动地坐上一会儿。
舒心了片刻,她心情又好起来,开始同容悦拉锯。
“你得去给他换尿布!”她面色十分认真。
容悦眨了眨眼:“为什么是我?”
江令桥振振有词:“男女授受不亲,我怎么可以去给他换尿布?”
想到她在悲台同他说的那些放浪形骸的话,想到她同其他男子耳鬓厮磨,容悦诘问:“你确定?”
江令桥的表情看起来很纯洁:“当然。”
容悦眯起眼睛打量她,没有反驳,然后抱着小安陵去了房中。
说实话,换尿布这事儿他也不甚精通,毕竟一个待字闺中的黄花兄弟,天上人间兢兢业业地行医问药,哪里有空去添这当爹的光辉履历?
容悦把小娃娃放在榻上,仔仔细细端详了一会儿,脑子里琢磨先如何再如何。小安陵歪着脑袋,饶有兴趣与他互相端详起来。
大致拟出一个周密的行动,容悦便着手打水来替他擦拭,粗枝大叶地扯下尿布,又笨手笨脚地换上干净的。端详一番,觉得挑不出错后,欣慰地松了口气,一手抱着孩子,一手提着换下的尿布走了出来,高高举着,像擎了面兵临城下的战旗。
江令桥本来心情大好,甚至十分闲适地赏看起村中的花鸟来,见容悦这般耀武扬威地走出来,心里暗自道了声不妙。
“换好了,”容悦得意洋洋地扬起尿布,在她眼前转了转,“江兄可以去洗了!”
江令桥脸色堪称得上是精彩,张了张嘴想要说什么,哑了半天又咽回去,瞥了他一眼,便灰溜溜接了尿布去洗。
好不容易洗完了,将将抻腰揽颈走回堂屋,以为总算是能清闲半刻了,谁知小安陵瞅准时机,又“哇哇——”地闹腾开来,吵得人心焦。
江令桥叫苦不迭:“玩也玩了,饭也吃了,尿布也换了,我的小祖宗,你还有什么未了的心事啊!”
她走上前,伸出手在娃娃面前一拂,灵光一闪,屋内被重重夜幕包裹笼罩,一片缄默过后,霎时华彩俱现——
千万朵含苞待放的花栖息于子夜,环饲翕动,茎叶鸣颤,一片琉璃彩蝶飘然经过,萤萤蝶粉簌簌而落,落在青草地上,落在含羞花苞上,数百成千的花朵怦然绽放开来——
紫色的鸢尾花,荼白的银合欢,明黄的花菱草,粉白的紫叶李,金红的瑞香,靛蓝的八仙花,嫣红的扶桑花竞相展颜,你方唱罢我登场。更有郁葱的旅人蕉,姹紫嫣红的柽柳,苍劲的雪松,丹凤之冠的凤凰木。萤火之光熠熠生辉,爬上细弱花蔓,攀上遒劲的枝干,百花顿时浓妆淡抹,添上其本源的绚烂颜色,清风激荡,百年树木宏伟盛大。世间所有的斑斓,所有的溢彩流光,都在此刻粉墨登场,斗艳争奇。
容悦抱着婴孩,江令桥立于其旁,三人一同置身于这水木清华,
↑返回顶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