路遇不平(1 / 4)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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朝阳初生,云彩斑斓,晨曦透过窗隙溜进阁室内,落在少年明净的脸上。少年双目微瞑,胸口随着均匀的呼吸一起一伏。闻鸡起舞这么多年,难得有个清朗的早晨可以用来蹉跎。

“砰——”鬼臾区踩着大跨步,毫不客气地破门而入。

“好徒儿!快醒醒!”他十分粗暴地晃着容悦的双臂,脸上冒着兴奋的红光,几乎能与朝阳比肩颜色。

尚在睡梦中的容悦美梦未尽,在醒与不醒的边缘激烈挣扎。一种一拳把人揍翻在地的欲望直冲天灵盖,但仅存的一丝良知在他太阳穴处疯狂徘徊,苦口婆心地劝他:“此事做不得,做不得啊……”

“师傅,您老人家唱的哪出啊……”容悦欲哭无泪。

鬼臾区可不管,两眼放光,激动得语无伦次:“飞升正仙!你!来了!的天劫!要!”

一听这话,容悦顿时倦意全消,一个打挺坐起来,直愣愣看着鬼臾区:“什么!我飞升正仙的天劫来了?是什么?”

话说仙童修炼之初,并不算是正统的神仙,只有仙籍,而并无仙身。只有顺利渡过天劫,方能飞升成正仙,位列仙班。而这所谓的天劫就颇有意思了,常因人而异——有的正正经经挨几道天雷;有的托生畜胎实现华丽逆转;有的现身捉奸现场,渡化狗男女反目成仇,或正经或荒谬,或悲惨或滑稽。而落到个人头上究竟如何?青帝有言:一切皆看缘法。

据说观看渡劫一度成为司命睡前必备,陪伴这位无聊的神仙度过了那些漫漫无边的失眠日子。以至于多位真君元君后来一看到司命那张脸,就难免想起那些峥嵘岁月。

鬼臾区得意一笑,不紧不慢地坐下来,这才眉飞色舞地缓缓开口道:“这几日我天天去青帝那儿串门子,三言两语地打探消息。终于!苍天不负有心人,你师尊我总算是在那些高深莫测的暗示中拨云见日、窥得天机,哈哈哈哈——”

容悦心急火燎的:“师尊您就别吊着我了,是什么快说呀!”

“别急别急,且听为师细细道来……”

按理说这天劫要义应是不容泄露的,目的就是维护劫数到来那一刻猝不及防的酸爽表情,以及得知天劫内容之后堪称丰富多彩的脸色,但为了宝贝徒儿能够留住原本就不多的颜面,鬼臾区真真是豁出了自己的老脸。一把年纪了,还每天翻墙钻洞地送上门去献殷勤,乐此不疲地把着青帝那只灵宠的小细腿儿号脉。偏偏鬼臾区又是天界那几个有名的老不死之一,比青帝不知大上多少个弯弯,骂不得说不得,惹不得碰不得。青帝一个小辈,只能含泪看着自家灵宠被折腾来折腾去,心里不住地盘算着如何救其于水火。加之容悦的天劫本就稀松平常,就是捧到司命眼皮子底下,他都懒得多看一眼。青帝想着,觉得说了也无伤大雅,故而为了送走这块老狗皮膏药,心一横就暗戳戳秃噜出去了。

“天地之间有法度,惟有正道是沧桑。”鬼臾区抚髯,装出一派智慧的风范来,“未来人间将有邪魔祸世,而神仙对凡间虽有管护之责,却不能随意插手,故而此次天宫便派你下界,行正义之事,助人间顺利渡过这场无妄之灾。”

“原来如此。”容悦长长地舒了口气。

“你小子可别高兴得太早!”鬼臾区幸灾乐祸,故作轻松地理了理有些分叉的拂尘,慢慢悠悠补充道,“此次下凡须以凡人之躯,是不得使用仙术的。”

容悦不由地瞪大了眼睛——这么多年学的法术,各种保命绝学,难道毫无用武之地了吗?

“莫心急莫心急!”鬼臾区淡定一笑,“为师是谁?那可是神农氏族第十代传人!在老夫的激烈声讨下,就算是青帝也得败下阵来。松口了!许你五次施法。不过仅此五次,你可得省着点儿用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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