煎水作冰(2 / 3)
见她多了几抹笑,如今莫名落泪,叫容悦六神无主起来。旁的人哭,要么凄声嚎啕,要么低声啜泣,而她只是无声地砸着眼泪。
他伸手抱住她,像是心里生生塌下一块,酸楚涌上鼻息,悲不知从何起,却莫名红了眼眶。一下一下,像哄孩儿那样轻轻拍着她的背。
江令桥的下颌抵在他颈侧,她缓缓阖上双目,缄默地流尽最后两行泪。
然而,没有人注意到,她腰间的软剑东皇,悄然化作了一条莹白的长练。
是的,白藏。
***
天清气明,鸡还未啼,冯落寒就起身了。睡不着,也没什么睡意。早早地坐于桌前梳起妆来,发髻,环珰,唇红,眉黛一应皆与平日里不大相同,少了风尘气,还特地换了身湖水蓝的衣裙——之如翠叶映红花,阿娘曾说这颜色最衬她。
看那镜中人,眉眼平和,宁定从容,一切都相宜,就像她也是个好人家的女儿。
冯落寒定定看了几眼,并未多加留恋,而后便郑重地走出了悲台的门。
“罗绮斋……”
她看着那匾额,飞龙舞凤,溢彩流金,颇为肆意洒脱。正堂对着大门,置放着一面精致硕大的镂空剔红屏风,图案描摹的是山水田园之乐,恬淡雅美。草木蔓发,春山可望,轻鲦出水,白鸥矫翼。
冯落寒估摸着,有此般心性的掌柜,应不是个爱苛待人的脾气。
她理了理颈侧乌亮的长发,轻打着扇笑盈盈地走了进去。
“掌柜——”
在铺中迎来送往的一个老妇人闻声转了过来,黑发里掺了银丝,估摸着四五十年岁的模样,用眼上下细打量了她一番后,挂上了生意人标准的笑容:“姑娘好啊,是要……看布还是……裁衣?”
冯落寒一边抚着鬓角,一面打量店里的面孔。
她点着头,夸赞道:“久闻罗绮斋盛名,今日得见,果然名不虚传。这一大早,就来不少客了!”
“哈哈哈——”老板娘笑得皱纹深深,“这开门做生意啊,讲究的就是一个真心实意,哎!只要掏出诚意来,把活儿做细做好,生意自然就有声有色了!”
冯落寒应声附和:“自是如此,说得在理!”
见她来这许久,却只是观望。迟迟没有下一步动作,老板娘又耐着性子笑着问了一遍:“姑娘是要看布还是裁衣啊?”
冯落寒不语,将她拉至一旁,这才笑道:“老板娘有所不知,最近这天不是越来越热了么?我呢,就想着给家里的姑娘们添几件衣裳。酒香不怕巷子深,罗绮斋手艺好,这一传十,十传百,邻里街坊都说你们家料子细,裁剪得体,花纹和样式也是一等一的好。我今日也是慕名而来,给您送大生意来了!”
老板娘一听来了钱,笑得嘴都合不拢:“好好好!好啊姑娘!改日我就派人上门,去给姑娘们量体裁衣,一定事无巨细,包你满意!”
环顾了一圈,并未看到正堂内有那张熟悉的脸,冯落寒心中泛起一丝黯淡,却不动声色地对老板娘道:“当然,罗绮斋的声誉自是信得过的。不过我既然来了,可否行个方便,顺手先把我的那身衣服给做了?”
“可以啊!”老板娘抚掌笑道,“当然可以!”
说着便将她带进了里屋,招了个丫头来给她量尺寸。
“姑娘想要什么样式的衣裳?”老板娘趁着空闲问她。
冯落寒装模作样想了一会儿,道:“我也没什么特别的喜好,不过近几年朝廷文臣风盛,我便也附庸风雅一番。梅兰竹菊,岁寒三友向来被世人津津乐道,可否衣服上绣些竹和梅的纹样?”
老板娘笑着点头:“那是自然!”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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