请罪(1 / 3)
第八章、请罪
月华撒在青藤上,墙头招展的含笑花微微颤动,留下方才有人越过的余波。叶予潜讷然起身,捡起竹塌上半开的玉骨扇,颓然行至院中,看着太女离去的方向,漠然一叹。
含光殿一早就摆上四个大冰盆,琉璃盏中的冰被切成规整的方块,晶莹剔透,映着窗格中投下的日光,漫出七色彩光。
几个小黄门搬着冰鉴进殿,小心翼翼绕过跪于殿内的叶小将军。
叶小将军犯了何事?小黄门只敢猜,并不敢问。太女上朝少说也要个把时辰才能归来,若有大事怕是要跪到晚间。
幸而今日散朝早,环佩清脆,殿内的小黄门忙乱起来,为太女卸下朝冠朝服,捧着玉禁步悄然退下。
一双金丝线绣宝相花纹云头小靴忽而出现在眼前,皇太女声音微凉,不见喜怒,自上飘来。
“你来作何?”
叶予潜恭谨垂首,双手将昨日太女遗落的玉骨扇呈上,手中一空,玉骨小扇落入赵翊手中。
她看向叶予潜,唇角微微翘起,只见他身穿浅色冰纨青衣衫,腰间系连勾雷纹腰带,乌发一丝不苟梳起,规矩盘在白玉冠中,为了请罪,显然好生装扮一番。
玉骨小扇自纤长的后颈滑过,沿着下颌,轻轻挑起叶予潜的下巴,他顺从的抬起脸,眼睛瞥向别处,直视太女,是为不敬。
微微抬眼时他的眸子湿漉漉,腰身劲瘦,引人遐思。
“罢了,你说的也有几分道理。”太女撤了扇子,仍旧笑着问,“怎么不问昨日孤为何找你。”
叶予潜小声示弱,“殿下寻臣,不需理由。”
赵翊大人大量,用扇子一指屋檐外灿烂春光,“孤见不忍见毒日头烤你,与父皇求了恩典,今后你在孤跟前服侍。”
叶予潜微微一怔,身子僵住,手指蜷曲。
御前带刀侍卫,在大晋意义特殊,虽为四品,比禁军更显皇家亲厚,如今钟鸣鼎食的白国公府,代代担过此职。他虽为太女伴读,太女未及大宝前,断然不敢奢求。
见他怔忪不答,赵翊又道:“怎么,孤瞧着你一脸不高兴的模样,可是不愿做带刀侍卫?”
叶予潜岂会不愿,伏下身子,诚惶诚恐,以退为进:“微臣昨夜冒犯太女,唯恐太女厌弃。”
太女将玉骨扇子轻轻在他脑门一点,含笑又道:“孤若厌弃了你,你以为能进得含光殿。”
云头小靴移步向内室而去,小黄门一左一右,将搀扶他起身。
“叶小将军,殿下知道您要来,一遭就叫奴家把冰盆摆上,唯恐将军久跪,中了暑气。”
顾不得膝盖酸麻,叶予潜连忙近前服侍。
太女似是十分怯热,又脱一件外衫,徒留藕色轻纱裹住玉体,一旁的大宫女捧着另一件芙蓉纹绞纱曳帛,向方才进殿的叶予潜投以求救的目光。
太女随手又摘下一对金簪,宫女端着乌木托盘接过,另有两个宫女近前,给太女换上玉簪,玉簪精工雕篓有松梅,看着比金子清凉。
赵翊见他进来,微微偏头,看一眼乌木长案的青石砚。
“过来,研墨。”
叶予潜缓步走去,小宫女添水,递过一方描金贡墨。他在军帐中多伺候太女笔墨,如今做来,轻车熟路。
太女经不住女官劝解,终是披上曳帛,拖着裙摆行至书案边,“予潜的指节,不像寻常男子五大三粗。”
叶予潜唯恐太女由此再想到别处,轻轻将墨条放下,退到一旁。
“殿下,墨研好了。”
赵翊只看着他,眸中含笑,迟疑片刻自笔架取下一支狼毫,又问:“爱卿说,孤该写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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