369.炒油菜花(1 / 3)
明沅听了九红的回报,知道那孩子不是陆允武的,这才松一口气,跟着又问一声:“甚个是铺屋?”
九红笑一声:“就是大通铺,寻常都是给男客的,也有给女客的,男人家二三十个睡一间,女人家好些,也有七八个一间的,一日破费上十来文,还包一餐饭食。”
那女子才来的时候就戴了孝,住在平康坊外头出租的铺屋里,身无长物,连着铺屋的钱都支会不出,明沅虽未在外头走动过,可也知道单身女子行道是极少见的,可那会儿才经过乱,流离失所的也不是没有,保长记着她,一是因为年轻美貌,二是因为她孤身一个还怀了孩子。世道艰难,带着个遗腹子的寡妇就越加艰难了。
男人参军死了,家里没人了,来城里投奔亲戚,这是对外说辞,若真是沾着亲,那着了就该大大方方上门才是,明洛又不会把人赶出去,作甚非要在外头赁个屋住,还一住就是三年多。
后来说的扒上了大官儿,就是陆允武了,保长说了个七七八八,总还有一二分不尽不实,明沅不敢贸然就给陆允武定罪名,可真要是接济也没有接济这些年的道理,便是再没亲戚了,难道就没有族人?给些银子代为照应也不是不成。
保长未必就全说了,既知道地方,明沅又叫九红去,平康坊外头是卖绣品的,正好要定绣墩坐垫,叫她往那铺子里头一走,寻着门边的脚店坐下,吃着瓜子儿,等着上红油抄手。
一碗盖茶三文钱,九红是妇人打扮,又穿着青衣,晓得是当差的,看着衣裳就知道主家不错,那脚店的烫酒焌糟半日也没卖出一碗酒去,九红有些个量,嘴上碎碎说些主家叫她跑腿的话,得着那婆子的应承,又叫了几个下酒菜,要了一杯酒:“烦你烫得滚热的于我吃。”
婆子开了张,怎么不高兴,九红便又说些初来乍到的话,一听她果然不是此地口音,婆子赶紧兜搭生意,那宅门上守门的也有叫菜叫酒的,这一笔赚的可是长远生意。
九红赞她手艺好,小菜做得入味,酒也烫得正好,正说着,边上那个彩帛铺子又有闹起来,婆子一伸头,“哼”了一声缩回脑袋来。
却是个老妇带那个寡妇买缎子,指明了要红要绿,为着量布,跟小伙计闹了起来,那嗓门大的,隔着街都听得见:“你个贼才料,虚空这么一比划就知道数?白饶了我三寸去!”
九红见机赶紧问一声,那婆子却说了些新鲜话出来:“只见着娘卖女儿的,你可见过婆婆卖儿媳妇的?真是作孽哟。”
九红请她一杯酒,数了铜板出来,婆子笑着饮了,打开话匣子:“那妇人原是来城里投亲,说投亲也不尽然,一个村子里的青梅竹马,一个出来混街市,一个嫁了旁人,兵祸一起,到叫那人混出来了,嫁了的丈夫呢,偏偏又死了。”
嗞溜吸了一口酒,九红晓得打弹的也要等人问,赶紧接上一句:“这么看着,倒是命苦。”婆子点了头:“可不是,好好的小娘子,肚里还怀着一个,这兵荒马乱往哪儿去,她逃出来寻亲,又没寻着,得亏得遇上原来那一份,有些情份在,见她果然可怜,把她安置下来。”
“那怎么又说是婆母卖儿媳妇?”九红做不解状,若是个小丫头子来打听,这婆子必不会说,就是这么半大的媳妇子,她笑得一声,眼儿一斜。
“看那个娇模样,婆母拿她当摇钱树呢,我可听说,若不是寻着这个,等生了孩子,就要卖了她的,住了两三年了,光占着情分怎么成,干了那营生,可不长长久久,连儿子都混忘了,没心肝的东西,还不如张了幡,明着卖呢。”
婆子多了两口酒,因觉着九红合眼,同她叨唠两句,还指点了她哪一家的缎子花样好,哪一样的尺头足,哪一家肯让几分利。
九红这才知道,这一片儿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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