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4.阿胶固元糕(1 / 3)
船张满了帆驶出口岸,一路往金陵去,颜连章知道女儿病了,遣了人先行,纪氏一来挂心女儿,二来又着意自个儿的肚子。
出来的这样急,她怕这胎坐不稳,在船上一步都不敢多行,日日坐在床榻上,也不敢强撑着精神吩咐事休,安姑姑近来不得用,便把喜姑姑调了来,两个人一道理事,叫船上的丫头们把东西都预备起来。
琼珠琼玉两个着手做了她的孝衣,比着纪氏的腰量放宽了去,旁人不知道,这两个却晓得太太怕是有了,若不然喜姑姑怎么会送一匣子阿胶糕来,如今就放在案上,伸手就能摸着,纪氏想起来便嚼上一块。
颜连章先还当她忧心女儿,后来见她坐卧不动的样子,只当纪氏病了,再三再四的吩咐不许劳累,总归船上无事,那生意上头的反而缓了,要紧的是先把丧事治起来。
到了福州港,不等纪氏吩咐下人,颜连章就让高安到城里头请了大夫来,知道是给太太把脉,还特特去请了有名头的御医,明沅先是一奇,后来才知道,坐馆有名头的都称御医。
纪氏知道的时候,颜连章已经请了人来,丈夫这样体贴她很该高兴,可实是乐不出来,两边帘子垂挂下来,拿锦托枕了手,再拿帕子盖住手腕,老大夫眯了眼儿搭上三根手指,扶了好一会子,就是不说话。
颜连章只当她累着了,催了一回,那大夫才道:“尊夫人脉像似滑非滑,倒似气血两亏,只……”他一句还未犹疑,颜连章却皱起眉头来,就怕纪氏得了大病,他还未开口问讯,大夫便照直说道:“倒似是有孕,而又未实。”
纪氏一听这话心都提到了嗓子眼,到底没有忍住,子嗣便是压在她心上的大石,也顾不得什么矜持稳重了,总归放了帘子瞧不见模样,缓缓吸一口气,问道:“那到底是有,还是无?”
这话也是颜连章要问的,他脸上几番变色,又是喜又是忧,可一来月份太浅,二来纪氏身子原就亏损过,大夫摸不实,不好妄下断言:“老夫开几帖益气补血的药,夫人吃着并不防碍,过得这一月,再摸脉才能得准信儿。”
纪氏大失所望,好容易一路快船撑到了福州港,脉不曾摸准了,保胎的药倒先吃着,她觉着面上挂不住,却又不能推,凡事只怕个万一。
她伸手从枕头底下摸了那个荷包出来,前片儿绣了葡萄石榴,后片绣了并蒂莲小莲蓬,里头放的就是六榕寺求来的签文。
纪氏瞧着这个荷包不由得苦笑,院子里哪个女人都能把求子的心摆到脸上,独她不能,睐姨娘院儿里的,麦穗葡萄石榴莲蓬一个不少,她却连拜个菩萨都得仔细小心着,就怕吃人说嘴。
心里虽然失望,隔了帘子透出来的声音还是一般的平稳:“多谢大夫费心,我只觉得长日困倦,吃得油了又恶心,原是亏了气血。”
那大夫有了年纪,又是常年往大宅里头走动的,寻常也被人称一句御医,听见纪氏话说的客气,心里却明白,哪家宅门里的太太不想要孩子的,捋了胡须笑一声:“虽不敢说十分,却也有五六分了。”
纪氏心头一哂,这不过是两可之间的话,五六分,五分有五分没有,还是作不得准儿,颜连章却高兴的很,一路送那大夫出去,摸了一封银子出来,往那大夫的药箱里头一塞,又着人跟着童儿去领药,脚不沾地转身就往船舱里来。
帘子倒是拉起来了,人还撑着手歪着,几个丫头见老爷来了,都又退下去,纪氏不等颜连章说话,伸手握了他的手,长长出一口气:“不叫我知道便罢了,说了这话,叫我日夜怎么安生。”说着眼圈一红,淌下泪来。
颜连章知道她的心病,扶了她坐起来靠在自家身上:“咱们药先吃着,有没有的,等到了地方再说,只你不能再累,这摊子事再不许沾手。”嘴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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