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60章 毕竟他还有你不是吗?(2 / 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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既然说什么都是错,索性抿了嘴不吭声。

沉吟许久,昭安帝终于压低声音问:“你是记恨朕纵容吴雍朱卫挑起战火还是散了镇北军将领?还是把你封到江南?”

冷玉笙望着皇帝幽深莫测的眼睛,见他面庞上睥睨的神色正缓缓褪去,露出征询的急切来,恍然知道父亲是真遇着难处了……

过去十几年,权臣当道,宦官结党,几乎架空皇权。

这个皇帝又有多少个夜晚辗转反侧彻夜无眠,而他只有孤家寡人一个。

他用十年时间借晏渚之力织网,扳倒吴雍灭了朱卫组建的赤影阁才夺回主政权,甚至不惜引来一场战争赌上国运。

现在却又陷进另一个旋涡里。

不等冷玉笙答话,昭安帝抱了抱双臂,才厉声喝道:

“韩泠,朕告诉你!这天底下谁都能恨朕,唯独朕的儿子不能!朕是为韩家守了天下,为了你们!不然你以为你还能全胳膊全腿地活到现在,还能食百姓供奉……”

说着说着语气缓了下去,露出些属于父亲的慈爱来。

“父亲,爹爹!儿臣不恨您,只恨自己不能为您排忧解难,又怕您猜忌于我。”

冷玉笙捕捉到那零星的暖意,连“爹”都叫出了口,索性也不管其他,跪着向前挪了几步,离昭安帝的案几更近了些。

“猜忌?”昭安帝的眼睛又眯了起来,似乎这个词触到了某块逆鳞。

本不该这么说的,但不这么说,后面的话也通通不能说出口。

冷玉笙抛出这样一个小石子投水,却还在观察父亲的反应。

但昭安帝只噙了一抹似嘲弄似无奈的笑容,等着他继续往下讲。

见没被逼问“猜忌”一事,冷玉笙便缓缓道:

“父亲也知,辽人只是被击退关外,尚未打回草原深处,骑兵主力仍在,且迟迟不肯定盟。西辽已从我边境抢掠财粮铁器无数,这一战必也摸清了我们的装备和战术,几年内定会卷土重来。”

“西辽军团三万重甲铁骑,连马匹也有精铁护具,而我们呢?父亲没去战场,自不知我们是靠什么血拼肉搏和智计取得的胜利。无有良马、良甲、良器、良兵、良将,下次辽人再犯,难道还要再损几个州、举全国之力去对抗吗?若再征调全国军队都去西北抗辽,那东北呢?蒙古呢?南蛮呢?他们伺机再毁约再造反又如何?”

冷玉笙顿了顿又道:

“父亲,兵不在多、在于精。禁军厢军内一堆老弱病残不能打仗却还在仰天子衣食,有边防作战经验的将领皆被召回京养着,边境却缺少精兵良将,这是本末倒置。”

“养军费钱,可裁撤冗兵,留二十万精良上军护卫京畿足矣,其他给笔银子散了回乡垦荒种田补给赋税或去作坊制兵器火药造甲,去船厂造船,还能与妻儿父母团聚,战时再召。既为国家减轻压力,又利于社会稳定,还能增加税收,一举三得,再以重兵戍守边防,方可无忧。”

“无忧——吗?”

昭安帝耐着性子听冷玉笙滔滔不绝讲完,只挑了挑眉。

“你以为就你懂军事? 散了京畿兵力,把钱和兵器都送给镇北军,朕怕他仲义练了骑兵,要了弓箭戈矛却要剑指京师!”

帝王眉目一凛,缓缓道:

“毕竟他……还有你不是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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