86.淡漠冷情(2 / 2)
虽高,但比起她在淮南见过的藏兵谷,还是小巫见大巫。不过山上道路曲折,很是不易辨别。
他二人走了两个时辰,天边鱼色泛白。年华有些累,脚伤隐隐作痛,二人便稍作歇息。
“我现在腿脚当真是不如从前了,少时天天上山下山,也不觉有什么。”她一边捶腿,一边道。半响听不见禹珏沐的声音,好奇看向他。却发现这厮正望着一颗狗尾巴草,愣愣出神。
年华抓起旁边的一个石头掷了过去,将失魂的人给惊醒。
“你莫不是想小娘子想疯了?”她打趣道。
禹珏沐却难得肃穆神情,怔怔望她道;“我昨日与殿下说的话,是不是过了。他也是为我好,我不该如此无礼的。”
年华不想这家伙是因这件事伤神,想宽慰一二,却不知能说些什么,只道;“你说的原也没有错,他是尽了兄长的责任,但也忒不通人情。”
“不,你不明白。兄长的苦,无人能懂。”禹珏沐却不听她劝,自顾道;“兄长十岁那年,昭仁太子与三位亲王战死沙场,以身殉国。后太子妃终日抑郁,不到一年便随了先太子去。兄长那时不过还是个十一岁的娃娃,不如你现在看到的这般。圣上疼爱他,可是对他的希冀终是超越了这份怜惜。在旁人看来,被圣上亲自带在身边教养,是何等恩宠。可是我明白,那份孤寂苦楚,不是一座金殿就能掩盖的。”
年华不自觉停了捶腿的动作,一动不动的听他讲述。
“我年幼时,不喜读书,父王便常常用兄长来告诫我。我心中不服,便偷跑去看。只见他从卯时开始从三师读书,除却用膳,一直到巳时都未曾休憩。从那以后我也不知怎么了,常常想要亲近他。日子久了才知道,他一年除却生辰那天可休息半日,其余时刻都被圣上管制着,半分不得自由。”
“兄长十四岁那年,被圣上安排入御殿前禁卫军,且下了死命,不得对他有宽厚之处。禁卫军那群榆木脑袋的家伙,还当真就一点儿不留情。十四岁的少年,日日与青壮年的禁卫兵打斗。那段时日,太医院的门槛子都要被皇长孙的人给踏破了。年华,你十五六岁的时候,在干什么?“
“上树掏鸟蛋,下水摸鱼虾,斗鸡遛狗赛蛐蛐儿。”她如实答道,却觉得这么一比,年长风那老头不知可爱了多少。
禹珏沐一身叹息,继续忧伤陈述;“永禧四十五年,兄长被册封太子,便开始日日往清议台论政。朝中老臣众多,不服一个毛头伙子的也多。兄长固然聪明能干,但其中费了多少心血,累瘫了多少次,你可能想象到?”
“我们有时怨恨别人凉薄寡意,却从不思虑这份漠然的来源。年华,若是没有兄长这份冷情,大禹绝不会是如今的模样,百姓也不是如今的百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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