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章 夜凉如水（2 / 2）

妈一起把外婆扶起来，用注射器，把符水注进了外婆的嘴巴。

接着，我跟祁繁又去拜访了身上长出斑点的寨民们，看起来毫无意外，事情的源头，就指向花椒田里的奇怪图腾。

祁繁始终紧皱着眉，我能感受到，事情的发展远远超出了他的预料，他不仅不甘心，也有着对我说了大话却最终失约的歉意。

今天天色已晚，我说服祁繁在寨子里住一晚，明天再去拜访他师父，他没拒绝。

寨子里的夏夜，有虫鸣，有椒香，就是没有空调。我住的屋子平日里是储藏间，没有窗户。半夜里我热得无法入睡，心里更是乱得很，便起床拿了水杯，打算到院子里吹吹风。

刚走到院子，就看到一个黑影，我一开始吓一跳，不过镇定下来仔细一看，是祁繁。估计他也睡不着吧。

见我过来，他默默地让出半边石凳，让我坐在旁边。

“你小时候是在这里长大的吗？”他突然淡淡地开口。

我望向天上的星斗，想起了无数个在这里度过的夜晚。

“也不是，我只是每年回来过寒暑假，顺带过年。”

他点点头，沉默了一会儿，像是在感叹，又像是在回应我：“真好啊。”

现在的他看起来有点忧郁，为了不让话题消失，我接着问：

“那你呢，你的老家在哪里？”

他听到这话，胸腔有明显的起伏，喉结滚动了两下之后才幽幽地道：

“我也不知道。”

看得出来他的窘迫与难言之隐，我没有继续问下去，只是任凭着凉风，穿过发间。

第二天天还没亮，我就被吵醒了。

我看着手机上的时间咬牙切齿，这才六点半，我当年军训都没这么早。

院门突然被敲响，我听见我妈去开了门，来人正是徐叔。徐叔站在门口跟我妈说了几句话就走了。我不情愿地穿上衣服出了门。

我妈见我起来，走过来关切地问我睡得怎么样，我抠了抠眼睛，刚想抱怨，就听见我妈接着说了一句：

“路塌了。”

“什么塌了？”我没反应过来。

“路塌了。”我妈重复了一句。

“路怎么了？”我脑子有点宕机。

“路塌了！你这孩子怎么回事。”我妈用手背试探了我的额头，怀疑我发烧了。

还没等我做出反应，我身边的祁繁箭一样地冲了出去，我胡乱抹了把脸也跟了上去。

寨子四面环山，仅有一条隧道通向镇里。如今，半座山塌了下来，把隧道堵了个严严实实。好像石块掉下来的时候顺带着把旁边的信号塔也砸弯了，因为信号塔中间凹进去的样子，特别像我当初割完阑尾。

我拿起手机看了一眼，怪不得，手机一点信号都没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