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百五十一章 沈隽意的死。破碎的艳绝娃娃。(2 / 4)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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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在想我爹。”沈隽意一字一顿地重复。

姜映梨吃惊,她讷讷道:“怎么突然想到你爹了?”

沈隽意望着头顶,漆黑的夜里,只有窗棂处流泻而入的零散星辉,连蚊帐都只余一片白茫茫。

“少时,我爹逼迫我读书习字,我一目十行,几乎过目不忘,故而经常偷懒。但背书可偷懒,习字却是考验手上功夫的,需得日夜不缀,勤奋苦练。”

“故而,我写出的字总绵软无力,软趴无形。为此,父亲常常用藤鞭抽我的手板,每每都会抽得红肿,为此我娘经常偷偷哭。”

姜映梨静静地听着他讲,“想不到你也有这样的时候,难怪大娘说你从前顽皮。”

顿了顿,她道:“你现在的字极好看。”

黑暗中传来清浅的嗤笑。

“我爹时而严厉,时而又慈爱,每每我用功上进了,我爹又让我歇一歇,说我不需要这般拼命。但若是我真松散,他又觉我顽劣不堪。”

“那天我爹临时抽我背诵《琼林幼学》,我只看了一半,背得不流畅,我爹又抽我注释,我答得磕磕巴巴。那日我爹又哭又笑,最后狠罚了我去屋外雪地里站着。”

“我娘替我求情不成,惹了我爹生气,更不许我吃饭。让我背全了才准回屋!”

“我当时就抱着书边哭边背,最后还没背完,就冻得病倒了,当夜就发起了高热。”

姜映梨微微蹙眉,从他的描述里,她仿佛看到了一个粉雕玉琢的小孩,冻得瑟瑟发抖,边哭哭啼啼,边磕磕巴巴背书。

虽然很可怜,但莫名感觉有些可爱。

“那天夜里,下着大雪,河流上结了冰,我爹冒雪去请大夫,却在归程时,踩到上游的薄冰,落入了河里,等到大夫喊了人去救我爹时,他早已被冲到了下游。”

“上游冰层融化,而下游尚未解冻。根本无处寻尸身,村人帮着找了好多日,一无所获。”

姜映梨一惊。

这不就是今日来福的情况吗?

难怪当时他的情绪那么激烈又奇异。

原来是感同身受。

“你,你爹不是病逝的吗?”

至少,她在村里听来的版本就是这样,还说沈父沈廉信是被沈隽意克死的。

沈隽意轻轻道:“因为那时刚颁布律法,不准尸入河水,毁坏河源,故而这些年连去河里玩水的孩子都被拘着了。”

“村长未免被追究,众人都三缄其口,只言我爹是病亡的。”

且是被他克病的。

一时间,姜映梨缄默了。

片刻后,她探出手,在被褥里摸索着,握住了他的手。

就像是他刚才握着她那样,紧紧的。

“没关系,我还在。大娘也还在,我们都在你身边。”

“你爹在天之灵,也不会怪你。他只是个想要救儿子的父亲。”

“兴许初为人父,太过严苛,但心中还是爱着你,更盼着你能学富五车,半生无忧。”

沈隽意没有说话,只是无声地手掌微转,修长的手指插入她的指缝间,与她十指交缠。

这样的姿势太过亲密,黑暗里,温度从交缠的手指脉脉传来。

姜映梨有些不自在,但心理学上提过,心情低落时,譬如牵手和拥抱,这样的亲近举动能给予人鼓励和安慰。

她又忍住了。

迷迷糊糊间,就睡着了。

这回,她又做了个梦。

这次梦里不但有沈隽意,还有她自己。

梦中,何府派人请她过府,她推辞不过,只能过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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