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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4章

三十四

翌日。

晨光初亮时分,姜岁就醒了。先前在寒山寺调理身体时，她几乎每日都是这个时候醒，下山后她也习惯了此时睁眼。入眼有些微朦胧,她平静的缓了会儿后眼中视线恢复至清明。她眨了下眼，要抬手揉眼睛时，才发觉自己左手仍被傅凌霄握着。她转眸望过去。身侧的傅凌霄依旧熟睡，可他与自己相握的那只手依旧保持着昨夜睡前十指相扣的模样。她眼中闪过诧异之色,有短暂的愣神。她定定的看着他们抓在一起的手,稍许后,嘴角带起一丝笑。

姜岁敛回视线,闭上眼后抬起右手揉了揉眼睛，另只手也并没挣脱开，仍然与傅凌霄的手扣在一起。

傅凌霄尚未醒,姜岁也就继续躺着。

房中静悄悄的,连自己与身侧人的呼吸声都听得清清楚楚。她的呼吸很轻，慢慢的，待一口气尽后才吸另一口。傅凌霄则呼吸得比较沉,气息微短,有种很久都没有睡过好觉、难得安心入睡后想多睡会儿的感觉。

姜岁小心着挪动身体，翻身后面向傅凌霄那一侧。晨光过窗，映照入内，浅白的光静静落在他面上。

他睡得沉,白日时凌厉的面容此刻也变得柔和,不见半点锋芒。她无声注视着他，记起他先前有头疼、难以入睡的老毛病。半月前,在寒山寺时,老师虽为他施针治过一回,可他回来后定然没有好好休息，忙于诏刑司诸事，那一次施针，或许并未起到太好的效果。外物治疗终归是治标不治本，还是得他自己注意看重身体才是。姜岁盯着傅凌霄看了好一会儿后，翻回身平躺而下，随后小心翼翼抬起和傅凌霄握在一起的那只手，顺带着将他的手也举起来些。昨夜光线昏暗，没注意到傅凌霄的手掌比自己的大那么大，十指紧扣的双手，倒不如说是他将自己的手紧紧包裹在他掌心。手指，好像也挺长的。

感觉这样修长的手指会很适合弹琴。

不过傅凌霄说过，他自小习武，大概不会弹琴。手指指腹与掌上侧有些茧子，她动动手指能自此之上感觉到些粗糙感。姜岁试着松开自己的手，可傅凌霄手的动作未改，仍紧抓着自己的手。她左右晃了晃，他的手也没松开她觉得有趣，又来回晃动了几下。

本在熟睡着的傅凌霄感觉到自己的手被晃动，疑惑之下，带着些不解与茫然的睁开眼。视线明朗的刹那，就看见姜岁举着他们两个人的手，正在半空晃动着。

他愣住，一度以为是自己看错了。可使劲眨眼后再看，却依然如此。

她是何时醒的?这又是在做什么呢?

傅凌霄眯了下眼，却也没有阻止姜岁的动作，反而重新闭上眼，慢慢呼吸来恢复清醒，将瞌睡从脑中赶出去。片刻后，姜岁放下了手，正想着要不要把傅凌霄叫醒的时候，身侧传来傅凌霄低沉的嗓音:“玩累了?’

姜岁一愣，心惊一瞬后，诧异着转头。

傅凌霄悠悠睁开眼，扭头看向她。

姜岁眨眨眼，生出点心虚之意，然后露出个笑来:“你何时醒的?

“有一会儿了，”傅凌霄眼底笑意藏不住，刚开口就显现出来:“看起来，你倒是醒了很久了。’

姜岁笑了笑。她是醒了有段时间了，不然也不至于闲着无事去晃傅凌霄的手玩。

她问:“你醒了怎么不直接说话，我摆弄你的手你都不出声的啊?

傅凌霄道:“看你玩得开心，便没有打扰。”姜岁压了压嘴角:“是我吵醒你了?”

傅凌霄摇头:“没有。

“这个时候，我本来也就该醒了。”他看向窗外已然明亮的天色，有点不想起，但时辰确实到了，也该起了。他松开姜岁的手，坐起身来。姜岁也跟着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