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章 南州城(2 / 4)
,却因志同道合走到一起,同居漠北雪乡,因为名号里多少与松竹梅沾点边,附庸风雅,自号“白雪三友”。
贺承没同他们打过交道,只听他师父提起过,说这三个人眼里最是揉不得沙子,好打抱不平,年轻时得罪了很多人,后来许是结怨太多,又许是对什么人寒了心,住进雪乡,目中无尘,便不大出来走动了。
没想到,此番他们竟然愿意出山来南州。
贺承边喝酒,边留了耳朵听他们说话。
果然,便听见他们聊起了琴剑山庄的试琴会。
那边,虬髯壮汉李松仰头喝下一碗酒,“砰”地放下酒碗:“你们还记得上一次试琴会吗?江非沉当真是个好苗子,卓庄主悉心栽培,带了这么多年,眼看着能独当一面了,偏偏出了事。”
“可不是嘛!”盛锦华手不离刀,边摩挲着乌木刀鞘,边应道,“别的不说,自打卓庄主认下江非沉,这试琴会已经停了六七年没办了吧?本以为琴剑山庄的下一任主人就这么定下来了,谁能想到啊。”
他们口中的试琴会原是四大门派之一的琴剑山庄为试练自家弟子举办的盛会,名曰试琴,实为比剑。琴剑山庄传到如今的庄主卓弘明这一代人丁不兴,他先后有过三个孩子,都是养到十来岁的年纪上,便突发急病夭折了。
后来,试琴会便成了他挑选继承人的途径。试琴会上崭露头角弟子,若有天资好的,就会被卓弘明认作义子,往后当做琴剑山庄的继承人养着。
而那江非沉便是上一届试琴会上的佼佼者。
琴剑山庄上一回办试琴会已经是七年前了,那时贺承不过十五六岁,被师父和师兄带着一起来过,不仅跟师兄坐在观礼台上,看江非沉使过剑,私下里也跟江非沉比试过。贺承还记得,江非沉那一招“潇湘水云”行云流水刚柔并济使得非常漂亮,连他都忍不住要喝彩,也难怪过去的六七年里,卓弘明会花那么大力气栽培江非沉。
只可惜,悉心教养了这么些年,如今江非沉还是死了——
就死在青山城无涯洞外。
就死在贺承眼前。
盛锦华似是为江非沉愤愤不平,又似是感慨风云无常,抚着手边乌木刀鞘上雕着的梅枝沉默了片刻,摇头叹道:“往年试琴会,四大门派哪回不是卓庄主亲自迎进山庄里的?这回可是听说青山城那头,琴剑山庄连知会都没知会一声。要我说,也是难怪,青山城里无涯洞外的事已经有小半年了吧?那么多条人命说没就没,还死得那样惨,青山城至今都没给个说法,琴剑山庄不痛快也在情理之中。”
“可不是嘛!”李松与凤鸣山有旧,当时同为四大门派的凤鸣山也有弟子和江非沉同样死在青山城,聊到这里李松不禁动气,“青山城就是粪船过江,在那装死呢!莫说琴剑山庄有气,凤鸣山肯定也是咽不下这口气。”
盛锦华笑意泛寒:“不错,眼下就看逐月阁二公子能不能挺过来,若他能醒,当日究竟发生了什么一问便知。即便青山城要继续缩头当王八,真相也能大白于天下。”
这头李松与盛锦华聊得兴起,那头吴万里却兀自举着酒碗若有所思。
他别号“一竿身”,确实瘦得厉害,春衫轻薄,几乎可以看见他强撑起衣袍的那一身嶙峋瘦骨。他瘦长的手指轻叩着碗沿,听了半晌,狭长的眼倏然一抬,忽然问同座友人:“你们说,贺承不过是个外姓弟子,青山城为何偏袒他至此?”
听了这话,贺承倒酒的手顿了一顿。
这个问题,不光吴万里想不明白,只怕除了贺承自己,没人能想得明白。
当初怕人认不得他的剑,辨不出他的招,贺承在江非沉他们身上刺那一剑时存心留了破绽,好教熟悉他用剑习惯的人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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