裴方(九)(2 / 3)
军接下来一段时间内最后一次能睡个好觉的机会了一-只草草换了衣服,便往宫中赶。正巧徐鸯向来睡得浅,宫人一进殿问孙节,她便从梦中惊醒,不过片刻回神,也不必等孙节再上前报给她听,她已然猜到了战况。
“………他们打北营去了?“她问。
“是。"孙节顿了顿,又说,“还有车骑将军现在殿外求见。”
“宣。”
但孙节却并未转身去宣卫崇进殿,反而是动作犹豫地一拜。
徐鸯当即察觉了,问:
“……怎么了?前几日不是才勒令他不要多事,难道又“这倒不是。“孙节忙道,“是……陛下要不先更衣?”闻言,徐鸯一怔。她低头瞧了瞧自己,确实乌发披散,衣带尽解。
一一别说是“衣冠不整"了,根本就只披了一件薄衣。毕竟才从睡梦中惊醒,身上还出了些冷汗,濡湿了领口。若是来人盯着畴帐细看,几乎能隐约看清她的腰肢,还有朱津死后,终于不用紧紧束起的胸/脯的曲线。十年里,未曾明白情爱,徐鸯便被拎上御座,只顾着提防朱津。若不是孙节这么一提,她还真没想到该避一避。这样确实是不适合见外臣的。但卫崇也并非外臣。………无妨,他又不是旁人,没甚好避着他的。“徐鸯轻笑一声,“还是战事紧要,传他进来吧。”孙节似有疑虑,但也许是想到二人毕竞有一层表兄妹的关系,又也许是他素来知晓何时该闭嘴,徐鸯解释一回已算宽和,再多就是他不知进退了,因此徐鸯话音落下,他便应了声诺,转身去传。
卫崇很快进殿来。
这是他头一回进寝殿来。
此处毕竟是帝王起居之处,安静暗昧,饶是肆无忌惮如朱津,也鲜少入殿来面圣。当然,朱津是顾忌名声,而卫崇还远远未到这一步。
他还未到那样的权势,不过是非传不得入罢了。就算是"梁上"而来,徐鸯也是选在书房截住了他。就算是原先在东宫时,卫崇也极少有机会踏足此处。许是这个原因,卫崇反而不比那日的朱津谨慎,进来的头两步,他便自然地抬头,有些好奇地打量着天子寝宫。毕竟是深夜,天子方醒,烛火也才燃上,影影绰绰的,俱都汇在御榻之上,映出那又细又轻的祷幔,还有帐中隐约的身形,伴着若有若无的衣料摩挲声。徐鸯半坐着,靠在枕上,嗓音带着些刚醒、不太干爽的喑哑。
“听闻你也上城墙去瞧那战情了?究竟如何。“她问。声音在殿内低低回荡。
却没人答话,但见卫崇猛然低下头,眼睛直愣愣地钉死在地上,脸色已悄然涨红。徐鸯还以为他有什么难言之事,又坐直了,往外探探,问:
“怎么了?答话。”
最后二字已是严厉,激得卫崇立刻本能应下,结巴道。“臣!臣、臣有些紧张…”
一一他紧张什么?他能紧张什么?
卫崇那战场上面对千军万马也只越发兴起的性子,徐鸯还不够了解吗?她只听这半句便明白了,动作一顿,心先是安了下来,随即便遽然升起一阵怒意。什么时候了,脑子里竞还有空想这些!
若不是还有宫人、还有孙节在此,她已然怒斥出声了。当真是先帝的“种”!再怎么教养,再怎么磋磨,还是改不了这重/欲的本性!
其实卫崇已经低下头去,也并未直视她,何况出言冒犯,论礼节,也算是规规矩矩地守住了。若要分说清楚,徐鸯也不知她为何一听便听出他心中欲/念,更不知这怒火为何一下便燃起,乃至于越烧越旺。
也许是刚醒,本就有气。又也许是不过片刻前,她才在孙节面前“维护"了卫崇,这一转眼,卫崇便又如此辜负她的信任,难免教人愠怒。
一时间,徐鸯没有接话,大抵下面的宫人,包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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