愈烈10(2 / 3)
件外套,她迫不及待在周末一结束便立刻归还,甚至追到饭堂去。
关悠然当时随口冒出句“你没看出来,她有多不想欠你人情?”至今回想起来,竟误打误撞间吻合了实情。
笛袖不含情绪地说道:“总之,以后也不会有干涉……这种人离得越远越好。”
林有文颔首,表示赞同她的话。
笛袖问:“接下去哪?”
演出结束,参演学生可以先行离开。也就是说接下来是属于他们的时间。
林有文沉吟片刻,做出决定,“我带你去见一个人,你想去吗?”
“哪位?”
“我的恩师,陈灏坤教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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陈教授是位头发银白,精神矍铄的老先生,面相儒雅,疏淡眉毛又长又细,日益松弛眼皮下是一双睿智深邃的眼眸。
这位音乐学院院长,致力于声乐教育大半辈子、亲手培养出无数莘莘学子的老人通身高知学者的风度。看着眼前林有文和笛袖二人,坐在手扶椅上的陈灏坤教授许久未动,冷哼出一声。
“教授。”林有文俯身,语含敬重道。
老先生不太满意,“你以前也是这样叫人的?”
林有文低声改口:“老师。”
陈院长脸色这才好看些。
看到身前男女并肩而立,两人亲密地牵着手,听笛袖跟着林有文轻轻喊声老师,语气说不出的乖巧。
明眼人都看得出这是什么关系,陈院长欣慰点点头,打量一会儿面容,说:“小姑娘真不错呀,长得水灵灵的。今天回来了,还知道把人带来让我瞧下,终于懂事了。”
后半句是对林有文说的,语气有着指责意味。
上月回母校探望,是林有文时隔多年再次和导师唔面。大二转专业后,即使还在一个学校,陈院长却不愿再见他,心里存着气。
一对师生意见产生分歧,直到过了好些年,陈教授才勉强释怀。
“谈了女朋友好啊,既然有了中意的人,就要好好对人家,别成天想着往外跑。”陈教授心平气和地劝导,“有几个人承受得了爱人去那么危险的地区,休假结束后,就找个由头把工作调回国内吧。”
林有文没接话。
他关心起恩师身体,“您身体还好么?”
“唉,老毛病了。”陈院长摆了摆手,“关节越来越不灵活,上了年纪的人都这样,明年我到了退休年龄,不在学校教书,再撑撑就过去了。”
陈院长反应一点不迟钝,“你先不要打岔,听老师的一句话。”
“等到了一定年纪,该成家立业的时候,你就知道什么理想都比不上现实重要。”院长伸出手指遥指一下舞台,“这两年我也想开了,你放弃音乐去当新闻记者可以,这是你的自由。你妈妈在电视台有的是人脉,什么类型不都由着你挑?本本分分地不好么,非要去当什么驻外记者。”
“这份职业是光荣,背负着国家使命,但你也该想想自己的父母亲人,”老教授长叹口气,“他们一直反对你的做法,为人子女,不能太过自私。”
林有文手插在裤兜,安静听着,脸色平静无波。
他的目光落在陈灏坤所指的远处聚光灯下的宏阔舞台,寸厘不移。
似乎在那片空地之上,看见几年前新生入学首次在礼堂弹奏钢琴的自己。
耳边蓦然响起那天从院长办公室离开后,孟若对他说的那番话——
“以你的音乐天赋,真是可惜了。你是天生吃这碗饭的人,应该懂得我们走艺术这条道,才能比努力何止重要千百倍,没有天赋再多汗水也不值一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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