错杂(2 / 3)
示些什么——关于某种难以被介入的熟悉,以及未来他必然会将她放入心底某个特别的位置。
“你的眼镜真的一点度数都没有吗?”盛栀夏想起他之前脱下的眼镜,莫名好奇。
陆哲淮照旧顺着她,从口袋里拿出眼镜,交到她手里,让她自己试试。
盛栀夏接过来,尽量不碰到镜片,以免沾上指纹。
她小心折开两侧的镜架,举到眼前透过镜片看他。
的确没有度数,但不知为什么,她觉得这样看他比从前清晰,好像自然光都汇聚在他眉眼之间,那些理性与从容像深海下的暗涌,融在光线中,每一寸都有欲望隐匿。
她出神时,陆哲淮也正凝眸看她,一手不由自主地抬起,将她垂落耳边的碎发轻轻向后撩,指腹不经意间从她耳垂边缘滑过。
她最近没有戴耳钉,光线下看得见耳垂下方柔软细腻的绒毛,拂过时有轻微凉感。
耳垂那点微痒的感觉由肌肤传至心底,盛栀夏将眼镜拿开,换一个方向给他戴上。
身高差影响动作,镜架尾端不小心戳到他额头,但他也没说什么,只是纵着她,神情淡然地,任她把自己当个大型玩具。
盛栀夏仰头看他,淡淡一笑:“陆哲淮,你这样特别像个人。”
陆哲淮以为自己听错,对她的措辞感到无奈:“平时在你眼里不像个人?”
“平时也像啊。”她理所当然地说,“只是戴上眼镜之后,好像那些乱七八糟的念想全都没有了。”
“什么念想?”他似乎明知故问,视线低垂着落在她唇角,不到两秒又含着一丝克制强行移开。
盛栀夏早就捕捉那一瞬的闪躲,故意点他:“你刚刚在想什么,就是什么念想。”
陆哲淮沉默着,微沉呼吸洒落在她头顶。
距离沿着无形轨迹缓缓拉近,空气中凝固的冰点被他温柔目光融散,水波朝着她心底潮湿处悄然蔓延,浸透那棵悸动的春芽,恍惚时枝叶生长,投落无数光斑。
橱柜边缘被掌心捂热,有那么一瞬间,陆哲淮的脑海深处闪过一丝难以压制的冲动,木刺似的挠过他心口,又浅浅扎下去,每一毫厘的痛觉都源于她,源于这份纯粹热烈的眼神。
他未能知晓之后那几年,他会发了疯似的寻找这双眼,最初在旧金山,后来在非洲动乱区。
那时震耳欲聋的不是枪声,而是他的心跳。
厨房水阀没有关严,偶尔听见水滴落下的声音,短暂而清脆。
“今后——”陆哲淮欲言又止,像跨不过某根线。
盛栀夏被他看得呼吸微滞,她双手向后撑住橱柜边缘,指尖从始至终未曾动弹。
近到极限的距离像枚开关,顺着心跳频率轻轻向下按,将她脑海里关于情感启蒙的电影全都掀了个遍,那些潮湿缠绵的画面逐帧上演。
她恍惚着,整个人沉入他眼眸:“今后什么?”
陆哲淮垂眸将她望着,一秒都未舍得移开,睫毛轻颤时,喉结也隐隐滚动:“我想,我们今后——”
砰!
猝不及防一声脆响,将后半截话硬生生折断。
二人同时回神,陆哲淮后退两步拉开距离,盛栀夏压着心跳循声看去,客厅地板上倒着一个果盘,桔子洒了一地。
陈聿半蹲着将东西一一捡起,侧脸隐在光线昏暗处,看不清表情,只能看到他捡东西时手臂凸起的青筋。
盛栀夏收回视线,情绪被空气中的沉默搅得半心虚半坦然。
陆哲淮一手微微攥拳,几秒后放松下来,转身看一眼微波炉,仿佛无事发生,平和沉稳道:“早餐,热好了。”
↑返回顶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