燎原(2 / 4)
贸然前来该是颦叩拜舅舅才是。”
“礼不可废,公主殿下说笑了,您乃大越上圣亲旨所封之钦差,怎能说是贸然。”
金煜答得极为规矩,抬眸瞧向萧颦时亦是满面惊喜。
“说句逾越的话,您与长姐生得很是相像。”
他不由感慨道,眸中甚至氤氲出了一层雾气。
萧颦浅笑未答,只故作一副欣喜的模样瞧着面前那张与母妃有七分相似的面容心中冷笑。
“行了,莫要再站在外面了,殿下,宫内备了薄酒,还请殿下移步。”
立在后方的新丽王后适时道,萧颦跟着颔首随着那一行人踏入宫门。
与大越不同,此处偏僻临海,比起还能长些杂草供给牲口的北境来说,此地可真称得上是寸草不生,即便是这所谓的王宫亦是简朴至极。
莫要说是亭台楼阁小桥流水,便是那青石板路都是稀罕至极,仅在那正宫门前细细碎碎地铺了些许,其形制甚至赶不上内阁重臣的私宅来得大气恢宏。
“寒舍简陋,定是比不得京中,还望殿下莫要嫌弃。”
走在身侧的新丽王金煜倏而道。
萧颦回身揖礼,顺势颔眸说:
“舅舅言重,新丽天高地阔与京中熙攘繁杂相比倒多了许多静谧安逸,颦倒是觉得此处甚安,何必非要与京城相较之。”
她翘了眉梢瞧着面前之人,面容之上尽是得体的笑意。
可反观金煜却是极不自然地抿了抿唇,阴鸷之色自眼中一闪而过,瞧着萧颦那副端方得体的模样险些僵了面色。
她方才那番话乍听像是在客气,实则却是暗藏他意,甚至十分嚣张地贬了一番新丽现况,又在提醒金煜莫要肖想其他。
如此一来,莫说是新丽王,便是那跟在身后的一众大臣与宫妃王子都纷纷变了神色,虽是垂首不言,却各怀了心思地瞧着走在首位的萧颦。
而萧颦则无视了那一双双如刺般的目光,只昂了下巴,一路踏入大殿,坐向次位。
钟鼓之乐随风起,那从前仅存于母妃话语之中的新丽扇舞跃然眼前,内侍婢女鱼贯而入,将一碟蝶冷盘小菜布于面前。
“我听说她是逆臣之女,怎有这资格坐在那里?”
甚是尖锐的新丽话语倏然入耳,萧颦无甚防备地顿了一下,待想明原委后又转而安静下来,抿了口薄酒如听戏般托腮支在桌旁,静候那身后两名婢女还有哪些语出惊人。
“说什么呢,小心她听得懂。”
“听懂什么,没见方才王一直在与她说官话吗?没事的。”
“也是,她母亲八成也不会给她教,毕竟她可是干出那种事情后被赶出了新丽的呢。”
“什么事啊?我怎么不知道?”
“你不知道?她母亲在婚前与内侍私通,诶呀,那事情污秽得我都不敢多想,夜半出宫去与那老太监私会,还被她当时的未婚夫尹大人抓了个正着。”
“是吗?怪不得最后会被那种事处死,怕不是老毛病又犯了。”
“切,谁知道呢。”
......
酒杯倏而颤动,萧颦听着身后那议论只觉一身冷意弥漫,克制地压下胸中不适,她瞧着就坐在身侧那满面红光的尹穆暗暗咬牙。
那钟鼓之声不燥,其婢女议论之声亦是不小,而他就坐在身侧不过四步的距离若说全然听不见自是绝无可能。
可瞧他这副模样,要么就是聋了,要么便是毫不在意。
萧颦沉默着饮下一杯浊酒,其本该清甜不已的米酒此刻却是涩口不已,她看着那人,倏而便想起幼时母妃口中那被位惊才绝艳的穆表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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