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章(2 / 3)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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岑璠起了身,停到他面前。

元衡始终没看她,想到终究与她做过夫妻,便也觉得没什么好避讳,微微屈腿,意思再明显不过。

岑璠低头看了眼他受伤的一侧肩,站了片刻,脱鞋上床,背对着他缩到了里面。

“被子。”

岑璠听言,只轻轻拽走了点被角,一床旧被子盖在两人的身上。

房内又没了声音,连一点风声都听不到。

元衡并未合眼,只觉得荒谬可笑。

他和岑璠过去做了五年夫妻,有过夫妻之实,这却是第一次和她如此安安静静躺在同一张床上。

而今他身边,竟只剩了这么一个人还在……

他余光向后瞟去,看不到对方,可背后的温度却着实有些不一样。

似是这么多年来,很少有的宁静。

元衡闭上了眼,很快没了意识。

*

北风萧瑟,冬日里的阳光正好。

元衡留在这间屋子养伤,寺中悠闲宁静,偶尔远处传来几声悠扬的笛声,不知道为何,竟有些不想再打听外面那些烂事。

有一日清晨,岑璠带回了一枝白梅。

她编了一条长长的麻花辫,穿着白色布衣,似自再见时便一直是这样的姑娘打扮。

她十七岁便嫁给了他,如今算来也只有二十五岁,若无过去种种,本就该是女子风华正好的时候。

面前的女人将那枝白梅放进桌案上的陶瓶中,撒了些水,收起墙上挂的画,又换了卷新画。

元衡换了衣裳,坐在床边,静静看她做完这些无关紧要的闲事。

白梅盛放,房内飘散着一股幽香。

元衡记得还在王府时,他在她的房中也常闻到过这种香味。

起初他和岑璠也并非纯粹的交易关系,床榻之事倒算合他心意。

只不过有一日,她流了泪,自此之后他便再也没有碰过她。

或许是觉得可怜,他身边的韩总管时不时会提起她的情况,而他再次踏足她的房间,也确实是动了些恻隐之心。

可那晚他又在她那里中了迷香。

而她什么也没解释,自己离开王府,自己去了洛阳那边的别院,半年后再回来却求他休了她。

他好似从未了解过她,只知道她是虞家外室所出的女儿,自彭城而来。

至于为何当初她连脸面都不顾了,跪下哀求,宁可认下那下药的脏事也要他纳了她,任凭他们所有人作贱,后来为何又摆出一副孤傲模样,这些他似乎从未得问到过真正的答案……

元衡看向那束绽放的白梅,又看了看房里只用花枝挽着发的女人,没由来问道:“你喜欢梅?”

岑璠拧了帕子,擦了擦桌案,没有正面回答,“山上的白梅开得正好,摘了几枝而已。”

她不愿同他说自己的事,元衡便也没再问,可也一时不知道自己真正想问的问题该从何问起……

思绪逐渐飘远,直到岑璠走到面前,元衡才有所察觉。

面前的女人挽着袖子,竟同他说道:“殿下先起来,床该重新铺了。”

元衡愣了愣,不由自主听她的话,站到一旁。

岑璠弯腰,将床上的被子抱起便往门外走。

元衡微微一拦,忍不住问,“你去干什么?”

岑璠回身,只用平静语气说,“今天天正好,去外面晒被子。”

元衡这辈子没听到谁同他说晒被子这事,思索片刻,伸手道:“我去。”

岑璠手臂收紧了些,躲过去,“这里是寄云寺,殿下不宜露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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