鹤坠诸渊(2)(2 / 3)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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说一个灰眸少年救了他一命,我就知道是阿槐了,今日叫你过来,也是为了向你道谢。”

阿槐明了,道:“那日程终已请我吃了一顿饭,夫子不必再特意道谢了。”

“就是就是,兄弟之间还这么客气做什么!”程终笑道,“不过你竟然就是阿槐,我运气可真好啊,一晕倒就遇到贵人……槐兄,你明年就要去宫邸学了,终弟我只有一句,苟富贵,莫相忘!啊!夫子你怎么又锤我!”

程夫子淡淡瞥他一眼,“你就不能学学阿槐沉稳的样子?”

程终对着阿槐眨眼一笑:“他沉稳,我活泼,不是正好相辅相成吗?阿槐说是不是?”

阿槐失笑,程夫子也拿他无法,程终好玩,拉着阿槐去河畔垂钓。垂钓讲究心性,程终坐了半日,一条鱼也没钓上来,不耐烦地将鱼竿撂在地上,觑着眼去看阿槐篓子里活蹦乱跳的鱼,撇了撇嘴,“你怎么做什么都那么厉害?”

阿槐道:“厉害吗?我住在山里的时候,没有食物吃,只能去河里捕鱼,摘树上的果子,捕些野兽,不过是生存的本能罢了。”

程终愣住,“你小时候这么凄惨啊……你的父母呢?”

“不知道,没印象了,”阿槐摇了摇头,又问,“那你的父母呢?”

“都死了呗,”程终耸了耸肩,脸上没有丝毫悲伤,无所谓般道,“母亲病死了,我的父亲还是被我的叔叔杀死的,我趁他不注意,逃了出来。”

“那你跟我一样惨。”

阿槐又钓上来一条鱼,他一边平静地拽鱼线,一边又问:“所以你在准备报仇吗?”

“我怎么报仇?我这副病恹恹的样子,怕不是报仇,而是去送死了。”程终说着,将鱼钩从鱼嘴里拔了出来,放到了自己的筐子里,笑道,“这条鱼,阿槐送我好不好?我想给程夫子熬鱼汤吃呢。”

“那你再多拿几条?”阿槐十分豪迈地将篓子提了起来,往程终的筐里倒。

二人钓了许久的鱼,肚子都有些饿了,于是一同去旁边的林子里拾了些柴火,准备烤鱼吃,回来时却看到姚褚踩在他们坐过的石头上,身后的小喽啰抱着他们的鱼篓,而鱼竿却漂在河面上。

“你们谁啊?”

程终将柴火扔在地上,怒冲冲地就要冲上去,阿槐忙拉住了他,对姚褚说道:“姚公子何时回的秣陵?令尊这么快就解除了公子的禁足令?”

这姚褚,是方扇谨的表哥,买通刺客欲杀纪常羲的那位。当时姚家的人赔罪又赔钱,恨不得将姚褚扒个几层皮,奈何他是家中独苗,既不中看也不中用,也要留着传宗接代。

阿槐对这样的人是嗤之以鼻的,他先前就听闻姚褚回了秣陵,还打伤了几个嘲笑他的学子,但姚褚越是在意脸面,阿槐就越是要戳他的痛处。

果然,姚褚抓过鱼篓就朝阿槐和程终扔了过来,阿槐只一个抬脚飞踢就轻易地将鱼篓踢了回去,姚褚反惹了一身鱼腥味,抹了一把脸,狠狠道:“好你个纪槐,以为当纪家的狗,本公子就不敢动你吗?”

“姚公子难道敢吗?”阿槐面无表情,“今日钓的鱼可是鹿鸣公子指定要的,你将鱼弄洒了,长公子绝不会饶你。”

除却扬州牧纪宗岚,纪长嘉便是秣陵中最令人胆寒的存在,他本就名气斐然,十岁所著文章,就被世人广为传阅,就连一向提防南府世家的正元帝都曾当着满朝文武夸过纪长嘉。

但纪长嘉并不是真正的温润公子,掌管着秣陵的刑狱,丝毫不曾手软。纪长嘉对霍韬起疑后,就曾命人在秣陵四周剿匪,凡是偷盗打劫、私屯大量兵器之人都被打入大牢,枭首示众。

当然,这些是纪常羲不知道的,下人们也不会在纪常羲面前多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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