七.素练风霜(1)(2 / 3)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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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道:“既然如此,你怎么没化干戈为玉帛,还来这里找我?你家女郎不是天天催你读书吗?”

“她说读书治学是让我前进的方式,但我知道不是,”阿槐眉眼一片冰凉,“豪权当道的天下,像我这样无权无势的人,只有靠掠夺他人的权势与金钱,才能成功。”

霍韬上下扫了一眼清隽的阿槐,在纪府待了数月,他俨然已经脱胎换骨,这很符合他的期待,但他却不露于表面,眼角微低,压住眼底澎湃的激滟光华,仍逗了他一句,“那阿槐不读孔夫子的圣贤书了?”

阿槐沉默了片刻,才回答道:“我已答应郎君去在青莲经馆一年一度的选拔中考取前三名,所以不会食言,但霍大哥放心,我不会耽误这边的事情。”

霍韬道:“那你还叫霍大哥?该叫师傅了吧?”

阿槐起身弯腰,郑重地行了个拜礼:“师父。”

而阿槐的人生轨迹因这声“师父”再次发生了极大的偏转,人生为数不多的决定都是因为那个收留他的纪氏女郎而做,很多年后,阿槐独处冰冷的幽室,连能说得上体己话的人都没有,他也会问自己,悔吗?

当然是,不悔的。

阿槐拜霍韬为师的事情并没有告诉任何人,白日里仍同纪常羲去青莲经馆读书,但向程夫子提问的次数已越来越少,在学堂里也越来越沉默寡言。

纪常羲以为是阿槐读书读得累了,实则是因为阿槐每晚都要去霍韬那里接受他的严格训练,睡眠不足导致他无心言语。

起初下学后回到纪府要出门,只同纪常羲说是霍韬救了他们的命,所以他想去帮霍韬的忙,但过了一个多月,阿槐已经能在夜晚偷偷溜出纪府不被人发现。

霍韬的训练极严苛,见效却也极快,只是免不了受伤。

受伤后阿槐又不能白日里光明正大地去寻大夫,药粉又好得慢,霍韬只好暂停了训练,改教他射箭,没想到,阿槐头一次射箭就正中靶心,霍韬又让他接连射了几次,准头都极好。

霍韬拊掌大笑:“我早该发现的,唉,那日你用石头扔那群人,也是准头极好,不如精进暗器,取人性命对你来说不就易如反掌了?”

阿槐脸上露出几分喜色,“这样的确是好,不瞒师父,之前的近战我总担心这双灰眸被人认出,若躲在暗处,被识破的风险可以小很多。”

霍韬点头,“那接下来就练暗器,只是有一点,无论是哪一门,身体底子都要好,暗器更讲究身体的灵活度,万不可荒废基础武功。”

阿槐道:“师父说的是。”

霍韬当下便带着阿槐走进了房中的密室,一排的冷兵器,密室里因这泛着寒光的铁而变得阴冷,最里头那排,是暗器。

霍韬一一指过去,“这个是袖箭、掷箭,这个是飞镖,还有飞刀、金钱镖、手指剑、手刀,你都试试,这些可以备在一起用,你师父我不喜欢玩阴的,喜欢肉搏,你不同,你还小,你得惜命。”

阿槐道:“干这行的,命硬,没那么容易死。”

霍韬挑了挑浓黑的眉毛,哼笑道:“是这个理儿,命不硬的,谁敢在刀尖上舔血。”

这夜阿槐练得极晚,那些暗器仿佛与他一见如故,他每种暗器都试了好几遍,甚至忘记了时间的流失。

汗水带给他的惬意感与命中靶心带给他的快感都与读书时不同,大抵他真的是个野蛮人,生于草原,又长于山洞,不适合供于神龛上的圣贤书。

等阿槐偷偷溜进纪府时,他住的那侧院子仍如往常般熄着灯,作出一副早已熟睡的模样,可是走过廊道左拐时,却看到树下亮着一点微光,是持漪提灯在侧,而石桌上赫然坐着纪常羲。

阿槐闪身想躲开,纪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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