六.拂乱槐枝(3)(2 / 3)
,也有了盾。”
纪常羲若有所思,那时的她,尚未完全意识到纪长嘉话语中真正的含义。
而另一边,在读完《诗经》《礼记》《春秋》等儒书后,阿槐不断地向程夫子提问请教,他虽然寡言少语,但每每提出的问题都让程夫子赞扬,而且态度恭谨,比青莲经馆的世家公子好上太多。
是以下学后二人总会在学堂逗留许久,阿槐提问,程夫子便欣然作答。
程夫子很喜欢阿槐,还将多幅珍藏的书帖都赠给了他,要知道,程夫子向来吝啬于墨宝书画,阿槐可以说是头一份了。
就这样,阿槐的字写得越来越好了,而当他开始逐渐掌握最基本的知识,许多深奥的东西对于他来说便是一点即通,他脑海中关于八岁之前的模糊记忆似乎也渐渐有了形状,关于知识,关于学问,关于礼仪,但无论是哪一样,都让他十分开心。
今日下学下得早,阿槐不急着收拾东西,仍在练字,纪常羲平日大多时候都是先走,但今日却趴在桌子上偏头看着他。
阿槐些微不自在,连耳廓都染上了红色。
“女郎看着我做什么?”
纪常羲手撑在桌子上,托着腮,问道:“兄长文武双全,千俞哥哥尚武,阿槐崇文,这文与武,是相得益彰的事,还是互为矛盾呢?”
阿槐低眉,细思了会,才缓缓说出自己的见解,“文与武,好比太极中的黑与白,刚柔并济为其上。孔圣人谈文武,说有文事者,必有武备;有武事者,必有文备,想必文武应是相得益彰的事情,不然郎君也不会习武习文,二者皆善。”
纪常羲笑起来:“阿槐说得真好,那下次我得同千俞哥哥说说,让他在空闲时间里也习文学化,阿槐也要习武,这样相得益彰的事情,大家都要做嘛。”
程夫子的声音忽然从后门传来,他已在门口看了纪常羲与阿槐二人很久。
“纪女郎却忽略了天地之间人的渺小。”
“夫子还未走吗?”
纪常羲回头,不解地问道:“为何这样说?”
“山之高大,累日月而成;海之宽广,聚万千河流,但人之于天地,不过蜉蝣而已,人的精力寿命相比自然万物而言太过有限,一生短暂,能专于一事有所成已是极大的幸运。阿槐命运坎坷,能得女郎收留是他的造化,但未来的事情,不能太强求。”
纪常羲闻言点了点头,“夫子说的是,我也只是同阿槐说笑而已。”
程夫子却叹了一口气:“万事莫强求,顺其自然,老夫想,这对于女郎而言,应当是最好的箴言。”
阿槐听得糊涂,在阿槐看来,纪常羲不需要强求,就已经能得到许多他触不可及的东西了,却瞥见纪常羲沉默地望着窗外的绿竹不发一言,程夫子见状,也不再多说,跨门而去。
夕阳落幕的时候,纪常羲才同阿槐回去,坐在马车里,掀帘看窗外的晚霞,美得令人心颤。
纪常羲直勾勾地望着天边的云彩,似乎陷入了沉思,阿槐便也没有出声打扰她。
突然,马车剧烈的摇晃了一下,车内的两人都发出了惊呼,好在没有磕到哪里。
车外的侍卫道:“女郎,车轮坏了,若步行的话,还需走半个时辰。”
走回去是不可能了,纪常羲便让一个侍卫骑马回去换马车,另一个侍卫守在原地。
阿槐同纪常羲下了马车,坐在路边的石头上,纪常羲似乎有些累,靠在阿槐肩膀上喃喃地说了一句,“阿槐你知道么?我最讨厌别人跟我说万事莫强求,当年的那个和尚是这样,兄长是这样,程夫子也是这样,难道我强求什么了吗?我明明一点也不贪心……”
阿槐不知该怎么回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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