难入眠(2 / 3)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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还算熟悉的屋子,终于躺下浅眠了片刻。

大清早,宫中传来消息,皇帝驾崩,吴王代为理政,悲痛欲绝,突发急症,随帝而去。

祁明昀在那件软缎衫外添了件墨色狐裘大氅,策马入宫。

皇帝的死倒不令人骇然,自吴王率兵入京,便以皇帝患病为由代理朝政,如今时机已成,新主自当取代昏聩久主。吴王年轻气盛,好色淫逸,身边的宠妃乃墨玄司暗探,他岿然不知,老皇帝一死,他的死期后脚便将至。吴王死讯突然,消息还未传出前,归顺他磨下的主将皆被暗杀,其余人群龙无首,见吴王大势已去,只好归顺新主。

南齐的新主,一个庶妃所出的五岁小儿。

皇帝驾崩,国丧钟鸣,各方虎视眈眈。

朱红的宫墙映着一道修长挺逸的身影,祁明昀眉眼冷肃,衣摆带起凛冽风霜,一步一步登上玉阶,放眼眺望宫墙,殿宇深宫气势恢宏。

这个地方,那扇深重的天子殿门,他从前卑躬屈膝,如同狗一般匍匐在地上爬进来。

如今,他终于可以将这通天之阶踩在脚下,仰看这世间连天风雪。

宫人垂首打开殿门,夹杂着雪粒的寒风灌入大殿,吹得明帘摇曳,扑灭了一排火烛。

御案底下,躲着一个满脸泪痕的五岁孩童,这便是如今唯一的皇室血脉,来日的南齐天子,李磷。深沉的脚步声逼近,御案下的孩童看清来人满身凶煞戾气,幼弱的躯体猛然震颤,乌黑明澈的双眼慌张攒动。“乱臣贼子,你要做什么?”

祁明昀身影幽暗沉凛,昏暗的光影杂乱点洒在他本就深利的眼底,眸中愈发泛起冷光。

他用指尖掸落毛领上沾染的雪粒,踱动几步,继而定身,冷眼看着昔日高高在上的皇子畏缩怯懦地往御案里缩藏。

“臣能做什么?"他嗤笑挑眉,“自然是恭迎殿下,做南齐未来的天子。”

李磷清稚的话音激起怒色,“你这个奸贼,是你杀了父皇,是你杀了我皇兄,是你杀了吴王叔!”祁明昀微蹲下身,轻而易举地将他拖出来,摔在冰冷的墙边,目光摄人,尾音杀意弥漫:“谁教你说这些话的?”一个囚在深宫的五岁孩童,若是未得人教,又怎会说出这番话。

究竟是什么人在背后挑唆。

清亮的话音带着微颤:“没人教我,你本就是乱臣贼子!”

“行。“祁明昀冷笑,“殿下不说,臣也没法子,不过臣有的是法子让殿下听话。”

深殿寂静翻涌,有宫人送来一碗汤药。

“听闻先帝驾崩,殿下悲伤过度,缠绵病榻数日,还不肯喝药?"他修长的手指捏起碗边,手中一碗褐色汤药如刀刃刺目。

“殿下乃南齐未来君主,自当保重尊体,才坐得稳这江山。"他端着药碗,面色疏离冰冷,嘴角那抹嗤笑被薄凉淹没,步步逼近趴坐在地的弱小身躯,“臣亲自服侍您喝药。”

“我不喝,你想毒死我!"李磷踢落了一只鞋,踉跄起身欲夺门出殿。

祁明昀将他拽回,面目森冷,阴鸷之色令人毛骨悚然,恨意带起怒火在心头熊熊燃烧:“是有毒,但毒不死人,你看,臣不也好好地站在这?”

他当年也是被逼着喝下这东西,被折磨了十二年。十二年,他不像一个人。

这药的滋味,该让不听话的皇室中人也尝尝。他讥诮一笑,半眯的眸子恍然睁开,乍出一道锋芒:“这毒是先帝,殿下的父皇命人研制的,殿下合该尝尝的。放心,毒不死人,毕竞先帝怎么舍得害您呢。”遒劲的手掌掐开稚子的下颌,将褐黄的汤药灌入他口中。

李磷一阵急咳,吐出大半。

“你若是不喝,嘉贵妃、福安公主、静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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