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身孕(2 / 3)
送去各地衣裳铺子售卖,因此这间绣坊极为看中绣工。
姜憬不精女红,自然不对靠绣活为生抱以假想,去了隔壁酒楼打杂,兰芙却跃跃欲试,当天晚上送了块自己绣的花样给老板看,老板第二日便收了她做绣娘。她本就是孤身一人,离开家,倒也没什么不习惯,至少还有好友作陪。
这半个月,为了安定住所与寻找生计,她几乎是忙得焦头烂额,闲暇之余,倒也不觉得累,只觉浑身充盈闲适,抬头一瞧,这个冬日还有明媚灿阳作伴。头几日,还是日日做噩梦,常常半夜喊叫惊醒,一坐就是一宿。等日子渐渐安稳,睡梦也恢复安然,从前的一切都如过眼云烟。
他们之间云泥之别,她再也不去想他,举刀斩断从前所有的爱恨恩怨,就当闹了几个月荒唐,从此以后,她从不曾认识他。
这日,青州渡口修缮堤坝,货船下不来,船上的布帛也未能及时运来绣坊,老板便先逐了绣坊上下各自回家。兰芙还是想识字,去书肆买了几本书,遇到生疏不解的字便去问住在隔壁的老先生。
老先生年逾古稀,当年是个举子,年轻时屡试不中,铩羽而归后便在家中开起了书塾,直到老迈折腾不动了便在家中躲清闲,难得遇到如兰芙这般敏而好学的学生,自然乐意为她指点。
兰芙今日拿了一首默好的诗给他看。
老人家捋须颔首:“看姑娘的笔法,姑娘从前学过写字?”
虽笔力尚浅,但笔锋犹存,字迹清丽不失干脆,若是多加练习,定能写出一手好字。
兰芙心神颤晃,明亮的杏眸逐渐黯淡,那是因为每晚在昏暗的烛光下,都是他握着她的手,一笔一划教她写,听她读。
她眼帘微动,失散的思绪凝结,一贯予人亲和明媚,难显深肃的眼眸,在这一瞬揉碎了往日的缥缈之影,染上化不开的涩然。
“没有,我自己在书塾的窗外偷学的。”
她的一切,再与他无关。
老先生听后愈发夸赞,对她道只要他一把老骨头还在,日后想学读书识字只管来找他。
他不肯收束修,兰芙便执意送了一筐自己做的软糯弹牙的糕点与他。
回家途中,忽感头晕目眩,脚步虚浮,她撑着墙壁忍了许久吐意才缓缓好转。
对面正是一家医馆,她的确是有一段时日身子不适了,常常食欲不振,身上懒散,脸上的肉也消下去不少。可这些口子忙得晕头转向,根本抽不出时间去理会身上这些小毛病,以为就是受了风寒,加之初来异乡水土不服才会如此。
今日正好得空,又恰巧撞来了医馆外,她便想着身上总不好也不是办法,还是得找大夫看看,再开几副汤药喝。晌午时分,医馆清净,无需等候。
留着长须的大夫替她号了一脉,稀松平常道:“娘子这是有喜了,快三个月了。”
兰芙脑中一片空白,只见大夫嘴唇微张,耳中却寂静无声,愕然许久,才站起身轻扯嘴角,反复询问:“我真的是、我真的是有喜了?”
得到大夫肯定的答复,她失力跌回凳上,摸着自己的确不比从前平坦,已微微凸隆的小腹,想到她确实是许久都没来月信了。
她的眼底泛起一层朦雾,面容复杂得如打翻了油盐酱醋,这些东西通通堆积在心底,蒙了她的神色。这个孩子定是他的。
三个月,她倒推时间,他几乎日夜缠着她胡闹,一刻也没得消停,她也算不清是哪次了。
可她都已认定与他再无瓜葛,这个孩子为何偏偏来了。她要留下与他之间的唯一的羁绊吗?
一切似乎有些虚幻不真切,她喉中喑哑失声,竟说不出一个字来。
面对这个孩子,她既新奇又惧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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