伸援手(2 / 3)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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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等她断断续续哭完。“我娘、我娘打了我几巴掌,说我不懂事,只想着自己不顾家里。而后把我锁在房中,说叫我等着成亲,哪也不准去。今日趁我娘出去了,我才偷偷跑出来……兰芙蹙眉咬唇,这事虽意料之中却又令人瞠目结舌,那孙瘸子除了家中有几个钱,为人臭名远扬,兰瑶一个好好的姑娘家,她爹娘怎忍心让她嫁给那个混账东西!“你爹也同意这门亲事?”

兰瑶摇头“我爹原本是不同意的,可我娘带着我弟弟不吃不喝闹了几日,说他要再拿不定主意,就趁着晚上带我弟弟去投河,让他后悔一辈子,我爹拗不过,也答应了。我若不嫁,我在家里定也是活不下去的,还不如我先去投河,死了算了!”

少女将头埋在膝间,说出那句藏了十几年的不甘与渴望“我也是我娘的骨肉,我娘为何从不疼我,为……”弟弟穿新衣裳,她就只能穿缝缝补补的旧衣裳。吃饭时,娘总给弟弟夹肉吃,她只能埋头吃菜,无论她干多少活,娘还是会责骂她没用。

可尽管如此,她都不曾憎恨过爹娘,可他们竞狠心要她的命,把她往火坑里推。

她擦干眼泪,兀自嘟囔“跳河呛水太折磨人了,我去寻根结实的柱子,一头撞死倒痛快些。”

兰芙一面攥拳气急,一面啼笑皆非,揪住她的胳膊,沉道“你才十五岁,人生在世几十年,你才活了堪堪十五年,你就想死吗?”

“不、不死也行…”兰瑶眼珠攒动,嗫喏犹豫。她也不知方才为何会不顾一切往下跳,若再让她跳一次,她等闲是不敢的。兰芙说的对,她才活了十五年,十五年都被这连天青山障目阻隔,困在一间屋舍委曲求全。难道她走出这蜿蜒山道,去南齐天下更广阔的九州,打骂、嫁人、苛责、这些瓦舍间的琐事还能化作一方枷锁困住任游在天地间的她吗?

想起不曾见过的山河,她心潮澎湃,话音愈发坚毅:“我想走,不想呆在这了。”

这一瞬,兰芙为她震颤,心湖中泛起的涟漪久久不散。兰瑶平日里虽胆小怕事,圆滑狡黠,但一开口,便是震天动地之言。

“你想去哪?”

“听闻安州在建大园子,我去那里替他们搬砖石抬木头,也总归能有一口饭吃。再不济我就去酒楼茶馆替人打杂跑堂,端茶倒水。"她眸光骤然一暗,那些激荡憧憬之言戛然而止,“可我没有盘缠,我做绣活赚的钱都被我娘搜去了。”

“我可以给你些盘缠。”

兰芙毫不犹豫,疾声出言,但当她看着眼前这个比她小两岁的少女瘦弱的身躯时,又不免深重沉吟,“但是,外面不比我们枣台村,外面比杜陵县大,甚至比永州大,你敢去吗?″

“你让我试一试,就试这一次。”兰瑶紧握她的手,掌心渐起一丝灼人的热,热意化散冰冷,将十几年来低廉的情谊烧得粉碎。

“若我在外面也活不下去,我就认命回来嫁人,但凡我能有一口饭吃,我就再也不会回来。”

“好,我帮你。"兰芙覆上她的手,褪了一件自己的外衣披到她身上。

兰瑶说要趁早走,免得夜长梦多。

可今夜天色已晚,村口搭不到去镇上的车,兰芙自然不放心她夜里独自走山路出去,便打算带她去自己家住一夜,等明日一早再走。

她与兰瑶回到家时,祁明昀已做好了饭菜,瞥见兰芙还带着个人回来,他眉宇间结了一层郁气,显然不悦。兰芙却不甚多想,烧了热水给兰瑶沐浴,又找了身干净的衣裳给她穿,简单梳洗过后,领着人上桌吃饭。兰瑶与祁明昀接触的不算多,只略略正面看过他几眼,饭桌上,她冷不防对上那双幽黑阴鸷的眼,吓得毛孔倏然竖起,筷子都啪嗒落地。

“怎么了?"兰芙自然不曾发觉这层暗流。“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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