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别两宽(3 / 3)
实际岁数比楚潋大上好几百岁。他慈爱地瞧着楚潋,心疼道:“都瘦脱相了,多吃点!咱到家了就不用愁!拿去,里面的东西先拿去用,没有了跟我说。”
他塞过来的储物袋精密漂亮,鼓鼓攘攘一大个。楚潋也不客气,咬着嘴里的面条接过来。吃完饭常西催促楚潋去休息,楚潋走进刚收拾好的崭新屋子,关上门转身后退一步,季归闲直愣愣站在她面前,两人之间不过一拳距离。
“潋儿。”季归闲吐息如兰,手指摸摸楚潋的头发。他这个人,说话做事表情动作,都有一种不谙世事的天真的邪气:“‘紫恒天那个’是指谁?潋儿从前有过心悦之人?”
“七天后你就可以走了,这些不关你的事。”楚潋拍掉季归闲的手。与此同时,一个木质托盘出现在屋内桌上,上面摆着一个巴掌大小的泥土小人。土壤泛着润泽的光,一看就知不是凡物。
楚潋下巴一抬,示意季归闲从她灵府里出来,滚到泥土小人身体里面待着。她说道:“息壤出自巫山,乃上古之物,附着在上面天道不会对你有反应。常西手里的存量刚好够给你造一具肉身,他方才已经将那些息壤拿去炼制。这几天我不需要你跟,你在这里待着。”
季归闲叹息,要与楚潋确定般重复道:“小半年的情谊,当真不顾?”
“开始是你主动缠上我,要夺舍我。”楚潋注视着季归闲的眼睛,强调道:“我与你签生死契,也是各取所需,没有什么情谊。”
“那潋儿可真是个好人。”季归闲道:“没有情谊,天罚临头,还解开生死契让我跑。”
“季归闲。”楚潋语气平平:“哪怕是东洲的畜生出山也要先学学人怎么说话办事。你失去过往记忆,孤身困在须臾谷良久,见到我这么一个活人或许觉得新奇有趣。可有了身体,天地之大,想去哪里都可以,实在无需如此。”
季归闲:“潋儿——”
“念在你我同行一路,我再送你一句话。”楚潋抬眼,直直望向他:“莫要含混自己的心思,也莫要仪仗皮相对谁肆意胡言。要是遇上修绝情道的,乱旁人的道行,容易惹上杀身之祸。”
此番话着实一针见血。
季归闲此人面上瞧着总带笑,散漫无比,举止没有半点规矩,眼睛里头却不尽然。楚潋很多时候从他言行举止中看出一种平静,像吃饱喝足的凶兽靠在树荫下,挥动尾巴漫不经心瞧着周围嗡嗡飞过的蚊虫。
先前城外清洞宗等人莫名其妙的昏迷,以及那将楚瀛原清玄一并引来的动静,“大麻烦”三个字几乎就写在季归闲面上。
她要处理的事情太多,实在不打算背上季归闲这样话多嘴碎的麻烦。
一番话落下,屋内陷入短暂寂静。
片刻后,季归闲端凤眼尾弧度慢慢弯起,惑人的皮囊在房内昏暗的光线里熠熠生辉。他毫无半点芥蒂,甜滋滋地瞧着楚潋,说道:“我知道了,潋儿。”
楚潋一言不发。
她灵府一空,炼虚期的鬼修迅速脱出没入息壤内。窗外的天诡异的发出一声闷雷,而后安安静静,没有半点声响。
楚潋一抹脸,幻术重新覆盖其上。她咬破指尖,抬手在空中画出一个繁杂的阵法。下一刻暗红雾气缭绕,街道外挂着的驱魔铃微不可见地轻轻晃动,楚潋身影消失不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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