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四章(2 / 3)
喉咙里溢出来、却总在溢出齿关时归为无声。
没有人知道,他在跑来的这一路上其实耳鸣到现在都还没好、甚至更严重,可他却在确定阮唐没事、闻愈还在被“暴揍”的时候,脑子里就快速浮现了无数个想法,其中最重要的一条就是——不能告诉老师,不能传出去。
因为闻愈在抱着头的间隙里,有透过余光、挑衅般冲着他笑。
闻愈这些天闹得满校风言风语,其实已经有人开始在背后说阮唐的某些闲话,所以,绝对不能让今晚的事发酵。
追求者与被追求者,夜晚,两人独处。
只是这么几个名词,就足够让有心者在一晚上编造出无数个版本了。
所以时砚景死死压着自己的怒气与后怕,有条不紊地安排好一切。
阮唐才最重要。
“……”
换好衣服出来的阮唐有些无措地看着镜子前沉默的时砚景,她能看清人那紧握着水瓶、手背上暴起的青筋,踌躇许久,才开口:“我换好了。”
时砚景垂眸,极快地掩下汹涌情绪,再抬头时,已经归为一片冷静。
他将手中已经变形的矿泉水瓶丢到一旁的垃圾桶里,而后关上灯、领着阮唐往外走。唐褆笙帮他请了假之后,在校门口把书包递给了他,还带来最新消息:闻愈回到了班里,什么话都没说。
时砚景只微微点点头,不语。
回家的一路上,两人之间都萦绕着怪异的气氛,有好几次阮唐想开口打破沉默,都会被时砚景各种无声阻拦。
在回到家门口后,阮唐看着人,到底还是鼓起勇气想开口,可这次却被时砚景抢了先:
“——抱歉。”
怀揣着一肚子话想说、又害怕人脸色不对、猜疑了半天的阮唐一怔:“哎?”
“抱歉。”时砚景半隐于夜色的晦暗中,如同初见时那晚一样,可开口却是在道歉,只垂眸、死盯着地上的影子,“闻愈讨厌的是我,是我连累了你。”
他一句一顿,说得晦涩,话音蜿蜒地垂落在地面,像要洇开一点深浅的水痕。
反应了好几秒才反应过来的阮唐终于将事情串联起来,她默默回想了闻愈在转学来第一天晚上跟踪自己时说的话、以及这段时间来发生的事,可算将自己所有怪异的感觉都找到了答案。
原来是这样,难怪当初闻愈说自己跟时砚景很熟悉时的语气就不对劲。
“……”阮唐陷入了沉思,一时没有答话,时砚景将头埋得更低,眼睛唯一留存的是黯淡,滞涩地隐匿在耷垂的羽睫之下,“对不起。”
阮唐回神,连忙摆了摆手:“没事没事,这又不关你的事,又不是你的错,不用跟我道歉!”
在暗夜里,所有声响都格外清晰,连时砚景的心跳声也明了:“你该怪我。”
你该怪我,因为我,闻愈才会盯上你;因为我,你这段时间才被各种流言蜚语缠绕;因为我,你才会不胜其烦;因为我,你今晚才会被骚扰……
时砚景已经控制不住自己脑海中纷乱的情绪。
他想,在一开始,他就不该跟阮唐接近。
如果像初中一样,永远独来独往、孑然一身,闻愈就不会知道他的“弱点”——低着头、别人看不清他神色的时砚景略为凄然地勾起了个自嘲的笑。
他有了弱点。
哪怕不敢承认,哪怕他牢牢记住院长老师教会他的一切,可他这段时间以来的行为举止都在印证着时砚景自己不敢想的结论:
他开始有渴望,与控制不住的心跳。
视线犹如落织在龟裂角落的网,月光在此时是沉默而枯燥的窥伺者,将时砚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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