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九章(3 / 3)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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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住问道。

见石隽只点了点头,余态扬手重重拍上城墙,沙尘纷落在二人身侧,喊杀声里无人应话,石隽的伤口在拉弓时再次开裂,泅出血迹红了铠甲。

赤塘关对双方而言均是一道缓冲,哥舒哲布步步紧逼,有石隽坐镇关中,余态率轻骑几次趁夜出关,狠狠锉了突厥的锐气,可此计并不长久,待大军抵达太原,他们便再次缩小防线,由被动防守变为主动诱敌,确认百姓安好后,退居太原。半月了,宋照峒似守着一座茫茫荒原上的孤城,难民如海浪般在战火狂风中,汹涌而来,城内人心惶惶,每日都有人哭着喊着,熙熙攘攘的闹市里店家都闭门不出,临时搭建的住所像一簇一簇堆起的草垛,无家可归的孩童不如那被风吹起的枯皁。

这里再不是那个初见时的太原,疮疤被战争掀开,在雨水滚落里,流出骇人的恶脓。

夜里狂风如野兽哭号,更漏声隐在心跳里,偶有不识趣的风撞了门窗,宋照明都恍惚是季息回来了,扯了床帘喊绾风去探。

可城门紧闭,烽火台的星火只照见霏罪雨夜。宋照峒日日与官兵同上城墙,在银灰天色下,着赤色衣裙,像一只展翅的朱雀,亦如一面永不倒下的旗帜。况方伴在她身旁,亲率守兵防御,他们不知,援军和敌人,哪个会先到,可他们在此处,百姓的希望就在此处。雨下过一阵又一阵,宋照明等来了袁鸣宇,也等来了石隽和余态,可她最在意的那个人,始终在千里之外。“季将军果真去了云中?“宋照明与袁鸣宇同坐,听他讲此前的战略安排,心中似一块石头落了地,松口气的同时也越发空落落。

“娘子莫惊慌,将军定会平安归来”,袁鸣宇自己也悬着心,这话说得磕磕绊绊。

“他终是去了”,宋照明抚着心口,侧头笑看袁鸣宇,倒少少了先前的不安神色,“我就知他定不会放过此战。”宋照明言及自己对太原的顾虑,季息若不管不顾地回来,极可能会落入他人的圈套,与此同时,云中一役虽冒险,定的却是河东几年安定,在所有人举棋不定的时刻,他们不约而同地,都在这场赌局中下了注,赌季息必会以少胜多,拿下云中。连日的无力,被这远隔千里的心有灵犀消融,四肢百骸复又充盈了力气,在袁鸣宇几许讶异的目光中,宋照明起身理了理裙摆,扶正有些滑落的木钗,面色如春雨洗过的海棠花,连日操劳后,总算盛了些红晕。

“先前就三人在城中,某也不曾畏惧,现下众将归位,更是多了底气,将军既这么相信我们,那绝不能让他失望。”“这一战,要彻头彻尾的胜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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