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章(2 / 5)
令他们速去周边几处水流处查看,再带几个以往常行走在附近的,看看是否今年水流皆不同于以往。
没多久,宋照岄回马,碰上了禀报季息的兵士。
季息与宋照岄同时张口,“今年雨水……”,二人已知彼此所说即同一件事,今岁雨水胜于往年,是以周遭溪流均水量颇大,宋照岄骑马踩水,断定大石俱在,小石大抵是被丰沛水流卷携,因而全不见了。
“在下认为就是此处,若将军信我,可早做决断。”宋照岄于马上行军礼。
“我何时不信?”季息执缰一笑,下令由此进发。
至第二日寅时,季息一行人终是到了天池监,此去岚州城百余里,来回快马加鞭不过一个半时辰,季息命连夜奔袭的众将士稍作休息,令斥候前去探查。
晨光熹微,宋照岄同其他将士们一般,半躺半靠在马背上,僵直一夜的腰从下方泛起针扎一般的痛,她一手撑着鞍座,一手覆在眼睛上,遮挡刚刚亮起的火光,她看得并不清楚,只见身旁小将士的眼中泛着泪光,在迷蒙的火光中,似一颗倒垂的金珠。
季息注意到她醒了,行至她的马前,歪头看她:“可清醒了,若是还睡,我叫人帮你牵马去安静处。”声音轻柔,似怕扰了她的美梦,恍惚间她以为自己仍在京中,懒床不肯早起温习功课,准备出门上朝的父亲走近床前,温柔唤她。
“再睡一会儿”,她下意识地撒娇,“就一会儿。”
“原还是小娘子呢。”她听见叫她的那人暗自轻笑,身后的锥痛也令她再难忽视,宋照岄猛地醒过来,想起这是何地,只见身旁众人,除了季息眼里还带点说不清的温情,个个都是一副悲愤之相。
“将军,可是有消息传来?”宋照岄哑声问。
季息正色,神情肃穆地同她讲了斥候带来的情报,尚举徐匡良二人俱已献国,兵士查探时,茫茫苍原上,只有尚举如刺猬般却仍高高挺立的尸身,和血已流尽,形如枯木的徐匡良。
骤然听得此等消息,宋照岄只觉鲜血从身后直涌入口,她坐在马上不住呛咳起来,本以为父母俱去后,自己再不会为旁人的生死心痛,却发现世人皆苦,为国为民者尤甚。
“将军现下如何打算?”宋照岄急问。
原在方才宋照岄休憩时,季息就已与众将议好,岚州城被困已久,城中百姓耽搁不起,况且看尚徐二人形貌,只怕是宁死都不肯劝降,才招致突厥如此残忍的报复,他们卯时二刻立时出发,若宋照岄仍未醒,便派二人牵她至太原边界另行休息。
突厥亦知从太原至岚州原只有一条路,便是由汾水至楼烦,再经由岚漪河河谷到岚州,季息以己度人,若自己是此战统兵的突厥将领,在岚州久攻不下的情况下,必会在岚漪河两岸设下重重埋伏,兼之这一带本就近云中山,山势陡峭,峡谷横斜,是设伏的天然地势。因而,已经到天池监的他们,需得凭独掌的地利,绕过楼烦附近。
季息计划率当前跟着自己的三千轻骑兵,从天池监直达蔚汾关,据前几日消息,突厥曾叩此关,但并未如愿攻下,季息可据蔚汾关攻岚州城背面的岚谷,自岚谷至岚州全在芦芽山中,粮草辎重运送不便,是以突厥的大部辎重多半屯驻于岚谷,若他们出其不意袭营岚谷,一能断了突厥的后路,二能烧其粮草,使突厥后力不济。
此外,季息命后方大军分兵两万,由石隽带领,从玄池监入岚州,首战先拔静乐,另一拨则由张扬领军,仍按原路线前往楼烦,如此,季息、石隽和剩下的三万大军可对岚漪河沿岸的突厥军队行包围之势。
见宋照岄已然清明,季息让人取了纸笔来,又请宋照岄作了由汾水去玄池监一路的舆图,附在传令官身上,一路快马送去大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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