潇潇百年(2 / 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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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们便要将性命丢在“年少轻狂”上。

变故是在回程途中发生的,礼晃在众目睽睽中跌下了剑,不知何故。

御剑跌落一事可大可小,丛不芜又将礼晃细细观瞧,确认他皮毛未伤,高悬的心才稍稍安定。

她问:“是谁救了你?”

苏涉水不会对礼晃不管不顾,她问完,才发觉到这个问题的可笑之处。

礼晃怕是还没被别人发现,就被那些小鬼找到了。

礼晃对她的刨根问底有些不满,将束带丢在一旁,声音冷如冰泉:“一个凡人。”

丛不芜不免一惊,礼晃盛名在外,树敌不知凡几,还好遇到善人,这才有惊无险地全须全尾回了灵山,若是落入哪个居心叵测的歹人手里……

她生出一些后怕:“谢过恩人了没有?”

礼晃隐隐不耐:“找不到她。”

苏涉水寻过去时,只看到了溪边的礼晃。

他如此疏离,丛不芜无话可说了,停了一停,才前言不搭后语地道:“你可有何处不适?”

她期盼着礼晃说“是”。

不然,他怎么会独独忘记了她?

礼晃答非所问,锐利的目光似有实质:“春山不许你近我身,你还不明白吗?”

他这样直言不讳,丛不芜心里浮起一片寒意,她当然明白。

“可、可方才我不是还为你束发了吗?春山没有将我挡开。”丛不芜将指甲掐进手心,才维持了仅有的一点清醒,没有语无伦次。

礼晃皱眉:“束发,已获我首肯。 ”

他是春山的主人,春山自然不会违背他的意愿。

丛不芜双耳嗡鸣之际,又听礼晃淡色道:“你为我束发,春山并未出鞘,看来你我确已结契。”

丛不芜心头一震,莫大的哀恸席卷而来,她再也按捺不住委屈,凄婉道:“你让我为你束发,只是为了试探我的身份是真是假吗?”

礼晃静默。

她猜对了。

“你这又是何必,我若不是你的道侣,还能是谁呢?”丛不芜苦笑着低下头,一滴热泪滚出眼眶,她喃喃自语般说,“江山君……谁又敢骗你呢?”

礼晃避而不谈:“它是你的法器?”

丛不芜露出泪光盈盈的一双眼,知晓他问的是自己腰间悬挂的匕首。

“……是。”

礼晃微微前俯,一肘压住膝盖:“此物阴损至极,难称正道之器,而你,功德有亏,大道难成。”

丛芜不被他凉凉一观,底细被毫不留情地生剥出来,又冷不丁撞入礼晃波澜不惊的瞳间,她看着礼晃眼中的自己,卑微恍若蝼蚁,浑身写满了龌龊不堪。

阴损……

丛不芜颤抖着手抚向那把匕首,陪她出生入死的东西,被自己的道侣指责上不了台面。

她似乎站在了崩塌的群山前,耸桀乱石砸落下来,汇成滚滚洪流,将她彻底掩埋。

丛不芜陷入了短暂的茫然。

礼晃起身,“你可有要事?”

“没有。”丛不芜失魂落魄地摇摇头。

她本来是有一件顶要紧的事的,她要对礼晃说:你我已许久未见,我十分想你。

可如今,却是不必多此一举了。

夜幕下的雨水洗净热忱的相思,丛不芜丢盔弃甲,落荒而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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