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1 章(2 / 4)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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热的濡意,永宁怕这湿濡,仿佛被烫了一下,立刻放下水杯,沾了泪的手指蜷入掌心,将难以启齿的可怕梦境赶出脑海。

她不知道为什么会做这种荒诞无厘头的噩梦。

也幸好是梦。

少女眸含泪光,脆弱地搪瓷娃娃一样,夕岚见她落泪,以为是触景生情,抱着她的肩膀安慰道:“殿下,没事了,咱们已经回宫了,往后的日子会好起来的。”

永宁眨了眨眼睛,一滴晶莹的眼泪流下,看着熟悉又陌生的寝屋,喃声道:“真的会吗?”

但愿吧,希望皇兄的气已经消了。

侍女银雪端了洗漱用水进来,与夕岚一起伺候永宁起床梳洗,两人都是永宁当年从宫里带去寺庙的侍女。

夕岚伺候永宁梳妆,看了眼出落得水灵的长公主,感慨颇多,只希望殿下回宫后莫再受苦了。

永宁不是先帝所出,她出生在蜀地。

且说当年先帝强夺臣妻,将丧夫之妻带回宫中,封为惠贵妃,连带着惠贵妃的女儿也一并带回皇宫,养在膝下。先帝爱屋及乌,亲封惠贵妃的女儿为永宁公主,享荣华富贵,但皇室血统不能乱,便没给永宁上玉蝶。

先帝在世时,惠贵妃宠冠后宫,树敌无数,就连继后也拿她办法。那会儿母女俩与太子关系甚密,太子殿下对公主格外照拂,但是后来发生了些事情,两人生了龃龉,越走越远。

直到一年半先帝驾崩,太子登基,惠贵妃殉葬,可就在贵妃殉葬前夕,生出了谋害新帝一事,便更不能留了。

彼时天降异象,太后将永宁送出皇宫,去寺庙为国祈福,偿还母亲的罪孽,这一去就是一年半。寺庙不比宫中,条件艰苦,永宁刚去那阵子还生了一场病,人瘦了一圈。

山上寒冷,隆冬时节最是难耐。

前几日天子寺庙祈福,见到久居的永宁长公主过得凄苦,大抵是动了恻隐之心,便将长公主从寺庙带回皇宫。

然而这宫里的奴婢都是些踩高捧低、见风使舵的势利眼,处处苛待长公主,给的炭都是次品,长公主才回来几日,就被受凉生了场病,直到今日精神才好转一些。

冷风呼啸而过,窗柩咯吱作响,永宁一阵咳嗽,瘦弱的肩膀颤动,脸上没什么血色,不由让人怜惜。

“这帮下人,奴婢都说了几次,还是没人来修缮这漏风的窗户。”

银雪忙将窗户压了下来,只留条小缝通风,又倒去一杯温水,顺了顺她的后背。

“无事。”永宁擦了擦唇角的水渍,嗓子略带沙哑,两眉之间生出忧愁,担心道:“乍暖还寒时候,皇兄……”

忽然意识到,两人的关系早不似从前了,永宁抿唇,及时改口道:“陛下最容易犯头疾,那日还听太医提起,陛下头疾,嫌药苦,不肯喝,这怎么行。”

重伤那会儿他喝了一年的药,也没见他因药苦便不喝。

永宁担忧,心中的声音促使她再次开口,“我得去一趟太医院。”

*

太医院的陈太医正苦于圣上不喝药,恰逢此时永宁长公主过来,说她有法子让圣上喝药。

陈太医以前对这位刚接回宫的长公主印象还不错,见她至纯至善的模样,便抓了同样的一副药给她,希望真的如她所讲。

回到玉芙殿,永宁去了小厨房,亲自熬药,可那扑面而来的药味呛得她连连咳嗽。

银雪心疼,劝道:“殿下您身子尚未痊愈,这活儿交给奴婢,您回殿中歇歇,这药三碗水熬成一碗水,得花好阵功夫。”

永宁捏着丝绢,顺了顺心口,看着路上沸腾的药罐,“也好,你在这里守着。夕岚,你去弄些干红枣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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