自我(2 / 7)
尸体供给的养分终究有限,树木般的生长逐渐终止,那些从口鼻冒出来的枝干让整个脑袋有种马铃薯在肆意发芽的既视感。人们眼含热泪地望着台上的这一幕,面带微笑,仿佛这是多少次都看不厌的奇景。
与此同时,先前被嘱咐的斧头和锯子也一同拿了过来。李十针已经不忍目睹地闭上眼睛。
白芷隐隐地有了预感。
那名先前在出言安慰男人妻子的老妇人走上高台,能看出来,周围一干人等都对她很敬重。
她拿过话筒时,一声电流穿插出的刺耳啸叫响彻整个场地。原本稀松平常的现象在此刻也令人汗毛直竖,它倒是恰到好处地平息了人群因为期待而涌起的骚动,等到场地静下来,老妇人才不紧不慢地开了囗。
“我们大家都清楚,欢聚一堂是为了来日的荣光。”“既然已经有人急性蜕变,那么今夜也可以提前进入对应环节。每一位奉献者都值得我们尊敬,现在,请为往生的蜕变者祈祷。”
诵祷在四面八方低低地响起,但比起哀伤,白芷更能从中感受到不言自明的艳羡和喜悦。而在这形似嗡鸣的细碎声音中,抬他过来的大汉操持起手锯与斧头,开始朝着昔日同族动刀。
锯齿贴合着男人变得坚硬的嘴唇,从左向右地拉动后再拉回,如此来回割裂的豁口间溢出白末,他口中冒出来的枝干也被锯下,骨碌碌地停在高台边缘,由他人捡起放在手推车上。这一根得有手腕那么粗,够做桌腿了。
紧接着是眼眶的部分,因为相对较细,没有嘴巴的费劲。而拿着斧头那位的工作量就大了,壮汉用力挥舞斧柄,脚下踩着男人躯干,刃口“砰"地落在后者的肩头,猛然砍出一道裂痕,进而毫不犹豫地砍掉那僵硬着的右臂。并不血腥。
男人的血肉和骨头关节都早已纤维化,剖面只看得出一圈圈有如年轮的奇怪纹路,那应该是原本的肌理,在转化过程中成为了树干的一部分。
到了深及内脏的程度,割下来的木质表面才有血管似的东西在轻微搏动一一但也无妨,只要之后稍作处理就好。每当一块木料被砍落回收,人群中就爆发出阵阵欢呼。零星的外来者瞠目结舌地望着这当众肢解的一幕,有受不了的已经弯下腰试图捂住嘴里的酸水,引来旁边的侧目。“走吧。”
李十针有些着急地说:“趁着他们还没注意到…三人离开得很及时,几乎是刚到了街边,就看见有镇民关怀地去往表现异样的那几个人身边一一要关注到其他不合群的也只是时间问题。
白芷不太想知道这些木头被用在何处,尽管完全能猜出来。李十针显然早就有了数,目标明确地朝着某个方向走去。耳边的嘈杂随着人流的稀少而零落,无人的街道也有几分萧条,只剩灯笼罩纸透出的红光还能添上点颜色,白芷越看这街景越觉得眼熟,这不是他们进城的那条路吗?直到李十针在其中一栋民居的门前停下,白芷才觉恍然一一那正是之前他被赶出的那间。
恰巧此时,她听到机械转动摩擦的声音,一点重量轻轻落在她的肩头。
“你们居然不在那里了。“熟悉的电子音欢快道,“我找了好久呢。”
¥大……嗯。”
白芷不得不承认,听过李十针的那句话后,她此刻有点隔阂和微妙。
不止是她。
在看到这个小小身影的一瞬间,狙击手的手指就搭上了扳机,只是见它没有做出什么后才暂时作罢。但甘木对此一无所觉,或者说,它察觉出了气氛的微妙,还不足以联想到对自己的攻击性上,“怎么了吗?”
“没什么。"白芷说,“从现在开始,你叫波妞。”甘木:“???”
那边的李十针先前见过这只小鸟,只当是她养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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