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一段缘灭缘又起(2 / 3)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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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起码刺痛的感觉,证明他依然活着。

因为他坐在船底,身子又靠在在船尾上,船内的积水已经蔓延到了他的胸口。积水中漂浮着墨绿色的马尾藻,那在中世纪的神话中能将水手拉下船,一点一点吃到只剩骨头的水藻呈现着诡异的色泽。他伸手掬了一捧,却因为船又一次被海浪重重地撞击到,而整个人被摔回了船舵上。挣扎地站起身,看到一望无垠的大海和翻涌的波涛,青年觉得喉咙一甜,红色的液体滴在他白色的衬衫上,显得分外扎眼。

然而在这个时候,青年却依然没有露出任何恐惧的神色。他一手按住左胸,另一只手则紧紧抓住船舷,线条明朗的脸颊高耸的鼻梁,凌乱却不失美感的黑发,让他看上去就像是一位中国古代戏梦江湖的风流侠客。尽管胸口的疼痛越来越剧烈,尽管身体失却的温度和精疲力竭产生的眩晕感让他眼前的神色越来越苍白,然而他却用尽最后的力气站了起来,慢慢放开了舵。

望着怒吼的雷云和咆哮的大海,他微微地笑了。弧线优美的唇角开启,在无边的苍茫中,他轻声絮语。

父亲,母亲,谢谢你们。

与其让我在病房中被绝症折磨到死,谢谢你们给了我这个机会,在我还有力气的时候,让我接受大海的洗礼。

在我活着的时候,因为种种的枷锁,因为生活的无奈,我总是在一次又一次地造变着自己。因为从来都是你适应环境,而不是环境适应你。既然活着的时候我总是不能按照自己的意愿去生活,那么至少,在我的生命即将走向尽头之前,我要用一切的力量,让自己真真正正地活一次。

欧·亨利曾经说过,据说只有经历过贫穷爱情和战争才能尝到生活的酸甜苦辣。他活了二十四年,虽然不是生在豪门之家却也从来不知道贫穷的味道,谈过了几个女朋友却也从来不知道爱情到底是怎样的感觉,并未出生在如今政治上的破碎地带,他自然也没有经历过战火纷飞的岁月。这么说来,他的人生,其实并不完整。如今的婚姻和恋爱已经不存在爱情,就像匈牙利女伯爵伊丽莎白·巴托丽曾经说过,婚姻是责任,而爱情是罪恶。在现实生活中,轰轰烈烈的爱情,惊天地泣鬼神的痴缠,三生三世不离不弃的承诺,不过是文学作品中的空谈。

又是一道闪电,如同制裁的利剑一样劈了下来,直直落在了他的身边。船舷上的木板应声化成粉末,而青年平静地注视着这一切,嘴角还是微微笑着的。看着脚边那些缠绕在自己双腿上的马尾藻,他忽然觉得这些散发着恶臭的,一圈一圈缠绕蠕动着的水草,竟然也有了一种另类的魔魅;就像某个腔肠动物学的教授,将那些软软的,恶心的,流着粘液的腔肠动物描绘为令人厌恶的美。

扪心自问,人类和这些所谓恶心的腔肠动物软瘫的水草,又有什么区别?说起来,都是有机物组合起来的罢了。无论是低等植物还是高等动物,全部都是生物圈中的不同环节。只是死了以后,全部都化为一抔黄土,被菌类分解成二氧化碳,被植物通过光合作用“吃掉”转化为自己,再被食草动物吃掉,再被食肉动物吃掉……

又是一道闪电劈了下来,游艇的舵彻底破碎。恐怖灼热的气息几乎是贴着他光洁的脸颊,然而男子依然一片淡然,墨色的眸子里看上去竟然有一种看破了的超脱。

他无法用任何话语表达内心的感受。他只能笨拙地用人们早已用过的陈词滥调来叙述大自然的伟大和个体的渺小。那种神色完全不像一个二十四岁的大男孩,而是像一位饱经沧桑的老者。

爱因斯坦说过,衡量人生的不是生命的长度,而是生命的宽度。今生为人,在这个所谓高科技迅速发展,人们生活日新月异的世界里,很少还有西方人记得第五元素的精华,也很少有中国人记得紫微斗数的变迁。古老的智慧被当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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