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夫人（2 / 2）

拓之意，看起来格外赏心悦目，“孙儿见过祖母，祖母安康。”

少年紫衣潇洒，眉眼如画，一股扑面而来的少年意气。

“我看，你是醉翁之意不在酒吧。”老夫人噙着笑，眸光流转，准确落在薛琅身后的柔止身上。

这张脸，峨眉浅画，琼鼻檀唇，星眸清亮，玉骨雪肤，自有一番风姿。这张脸熟悉又陌生，恍惚间，她似乎想起很多年前有个少女也是这般姿容毓秀，寡言少语，总是将自己藏在人群之中。可她并不知道，以她的容貌才情，怎会不为人知呢？

百花斗艳，而她正是那株风中菡萏，仅仅站在那里，就能夺去所有人的目光。

那个少女总是安静又孺慕地看着她，声声浅笑，唤她“阿娘”。

那是她的女儿，少女时便是风骨俱佳，只可惜，她的女儿不像她，除了容貌外，无论是为人处世还是才情风姿，那一身落落风华与她早逝的嫡姐如出一辙，独得夫君喜爱，却让她心生忌惮。她的嫡姐是她一生都企及不了的明月，她的女儿亦是如此。

如今，她的孙女，与她的女儿一般，不卑不亢，风骨自成。

柔止在老夫人静默又复杂的目光中，鸦羽般的睫毛轻颤，她的双手交叠在腹前，脊背挺直，端庄又温婉，低垂着眸光，注视着绣鞋上的织锦缎面上绣的文竹。

“阿瑶，回府之后，当友爱姐妹，戒骄戒躁。”老夫人例行叮嘱两句，随即想起某些往事。

柔止走出来，行礼，“是，祖母。”动作行云流水，洒脱飘逸，却不似闺阁女儿一般谨慎妥贴。

老夫人定定瞧了她一眼，眉头微微皱起，她的女儿闺中时亦是女子典范，端庄毓秀，却因一介书生的一句“携手遍游大胤”而意图拒婚东宫。那可是圣上赐婚，东宫太子虽被幽禁，未尝没有复起之时，岂由她一介闺阁女子抗旨不尊？

最为可怕的是，她那个不苟言笑一心只有家族荣耀的丈夫既然真的考虑过要为了女儿的一腔少女情怀而抗旨。

这几息的沉默在这满堂中犹为明显，一声轻盈的叹息砸在满室女郎的心上，如坠深渊，心尖一颤。

薛琅担忧的眼神落在柔止身上，欲言又止。

柔止不解，心上起疑，是方才行礼的方式不对？还是说的话不对？

“阿瑶，女主当娴静温婉，不可无状，明日开始你便来松景堂跟孙嬷嬷学规矩。”